“阴平,阴平,阴平……”
诸葛亮一边看着赵云军报,一边口中反复念着‘阴平’二字。就这样坐在榻上、披着袍服,如老僧入定一般、闭目沉思了起来。
对于诸葛亮来说,并无需看什么舆图。蜀地的山川河流、城池关隘,全部细节都在诸葛亮心中。
时间一瞬一瞬的流走,杨仪赵统二人大气都不敢喘,都站在不远处、默默注视着闭眼思索中的丞相。
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,诸葛亮睁开了眼睛。
“威公,遣人去将向巨达、费文伟、魏文长、吴子远、袁公逢、陈君则六人唤来!”诸葛亮吩咐道:“先叫魏文长、吴子远,再叫袁公逢,后叫剩下三人!”
“以其同时到大帐为准,不得惊扰各营,秘密行事!”
杨仪拱手道:“属下知晓了,这就去做。”
转身走了两步,快到帐门处、杨仪转头看向诸葛亮,又瞄了一眼赵统。
诸葛亮并未回应,而是扬了扬手指。杨仪会意,直接转头而去。
“伯成坐吧。”诸葛亮看了眼赵统:“深夜急速而来,就在帐中歇息一二。”
赵统此前随其父赵云见过多次诸葛亮,但没有一次、是如此近距离只有两个人的接触。
但诸葛亮的言语威严而亲和、又有种不容拒绝的感觉。赵统也只得拱手应下,坐在了席中。
“伯成,你父身体怎么样了?今日你来大营,可与别人论起过此事?”
“并未与旁人说过。”赵统连忙摇了摇头:“家父说过、只能与丞相一人提及此事。方才见杨参军,我都没说。”
“家父的身体,说起来倒也不是病情,看起来更像年龄大了所至。”
诸葛亮微微挑眉。
赵统注意到了诸葛亮神情,但还是眼中闪着泪光、继续说道:“自年底从祁山回来后,腰背、肩膀多处疼痛难忍。据家父说,乃是早年间作战太多、积累下的伤病太多了。”
诸葛亮一声长叹,眉眼间流露出许多不忍之色。
“昔日随先帝从河北至此的老将,就只存赵将军一人了。”诸葛亮看向赵统:“伯成,你今年不到二十岁,乃是先帝占领荆州后、赵将军娶妻后诞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