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完全可以凭借符节和使者,单独调动其中的一支或者多支军队,而其余军队可以完全不知情。可在以魏代汉的过程之中,中黄门没了,卫尉、光禄勋、执金吾的兵权被夺,北军五校并入中军之中,城门校尉成为了监督之职。
兵权全都集于中军。
而大魏太和四年的当下,身为皇帝‘参谋’的西阁若要调兵,自然是将命令甩给枢密院,由枢密院去调。
那么问题来了。
若是后世出了如同曹操一般的权臣,想要执掌全部洛阳兵权的话,完全不需要在中黄门、光禄勋、卫尉、司隶校尉、执金吾这么多九卿级别的高级岗位上安插亲信,只要派一人去当上枢密右监就可以了。
殊为恐怖。
当都城的军事被高度的整合到了一人之手,一旦出了权臣,皇帝连半点反制的手段都无,只能用些偷袭、行刺之类的手段。
历史中这般的记录太多太多,不胜枚举。
凡事皆有利弊,中军指挥如此集中之弊,曹睿这才在刘协的话语中意识到。
董昭也好、司马懿也好,刘晔、满宠、卫臻等这么多智者在朝,却并无一人能向自己指出这一点。所站的高度不同,能够看到的风景也全然不一。
毕竟是做过数十年皇帝的人,在这孤寂、漫长、忍耐的岁月之中,到底还是沉淀出了一些真金。
刘协此语,已经让曹睿不虚此行了。
曹睿深深吸了口气,也起身朝着刘协躬身一拜:“今日朕来山阳,颇受教诲,山阳公受朕一拜。”
刘协全然没有想到曹睿会向自己行礼,加之曹睿方才话中又称了‘朕’,身份恢复到了君臣,刘协也匆忙从席上起来躬身回拜:
“陛下以诚待臣,臣也以诚回待,如何能受陛下之礼?”
曹睿点头:“平身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