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纷纷应下之后,徐庶也不拖延,当即喊了左石过来,选了军中一名机敏的精锐骑卒,许了赏格之后,命其带着徐庶的手书,往淯口处吴军营寨里报信。
这种事情,还是稳妥些好。徐庶写信询问,孙权回信允许,这样成行才算得体规矩。
战场就是这世间最戏剧化、矛盾冲突最为激烈的地方,战场之上什么事情都能发生。若得不到孙权许可就冒然前往,假使被哪个求功心切的吴军将领暴起截杀,砍了魏军主帅的人头去找孙权报功,那徐庶又能去找谁说理?
礼节不是约束,而是各方都能接受的一个公约数,并非虚设,还是有些作用的。
中午时分送去的书信,仅仅过了不到两个时辰,就得到了盖了尚书是仪印绶、准许徐庶前来的回信。有了吴国重臣的回信,这便是可以成行了。
徐庶在樊城府衙中郑重其事的向曹泰拱手一礼,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樊城东门,朝着东侧吴营中驰来。
有着左石和九名精锐中军甲骑扈从,徐庶乘马来到了吴军淯口坞外,在一名吴国参军的指引下通过了重重营垒,来到了淯口坞内的码头处。
一名昂藏魁梧,身高约有八尺的雄壮武官在众人簇拥中站在此处等候,此人并未着甲,而是身着朝服头戴鹖冠,锋锐的眼神穿过人群、直直与骑马过来的徐庶遥相对视,敌意中还带着几分蔑视之意。
徐庶轻哼了一声,驱马向前,虽不识得此人,但看了看四周形势,面容平静的拱手问道:“足下便是此处主事之人?我乃天子使者,奉皇命前来面见吴王。速带我去吴王营中!”
孙奂乃是此番孙权攻魏的进言之人,樊城获败、襄阳退却,吴军在襄樊的四处支点已去其二,近些时日,军中也常有指责他无能、贪功的流言传来。孙奂知道对面这人就是徐庶,却因吴王之令不得妄动,心中杀意已忍耐多时了。
不过,徐庶的语气虽然傲慢,但却并非不可理解,还没到逾礼的程度。而且,最关键的是徐庶言语里还是称孙权为吴王,保持了对吴国的基本尊重,没有称什么吴逆、大魏吴王之类的话。
孙奂微微仰头,眼角向徐庶身后瞥了一眼,沉声说道:“至尊要见魏国使者,却没说要见这些骑兵。”
“使者自己随我前往就是。”
说罢,孙奂挥了挥手,周围近百名已着全甲的刀盾兵从四周进逼上前,手中盾牌几乎都要与战马的脖颈贴上,惊得这几匹马儿一阵嘶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