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被黄袭在这块空当稳稳立住,陆逊与和塘、曹平的六千骑军,都将有来无回,彻底被蜀军阻住归路!
汉军阵中。
吴班所部的四千人,在这场战役中作为诸葛亮本部,同张郃的三千精锐一般,作为后备队列阵于魏延、刘邕二将之后。
诸葛亮与丞相长史杨仪二人并肩站在木车之上,杨仪遥遥眺着掠过黄袭军阵的这部骑兵,手指旗帜朗声说道:
“此处参战的魏贼骑兵尽是羌骑。那里便是主将旗帜,想必是陆逊本人在此!今日可以杀之!”
诸葛亮神色淡然的说道:“今日不得一獐,竟要获一鹿吗?也罢,令句扶徐徐向南,本阵也向句扶靠拢,令黄袭将阵中木车都推到外围,与句扶合拢!”
“遵令!”杨仪抱拳大声应下,而后转身下了木车,朝着吴班吩咐了一声之后,整个战场便缓缓动了起来。
陆逊见得此景,心知再也不能拖延,急忙命身旁亲卫往和塘、曹平二人阵中驰去。
曹平的两千骑闻令之后,悉数来到了陆逊身侧。而和塘自己留下一千骑兵继续围困孟琰部,余下的千骑也被派到了陆逊身旁。
一支近五千人的骑兵军阵,就这样在诸葛亮、句扶、黄袭三人以东缓缓成型。虽说面前蜀军足有近万,又有着要往陆逊归路上渐渐合拢的趋势,陆逊却依旧驻足不动。
“将军,这下如何是好!”曹平从本阵之中驰到陆逊身侧,这种时候,第一时间听到主将命令,才是最为重要之事。
陆逊的脸色没有半点表情,指着北侧的缺口说道:“诸葛亮当真以为三阵合一,就能将我阻住了?今日你我不从原路返回,而是从北侧突回去!”
“北侧?”曹平一时大惊:“北侧并无通路,蜀贼与赵校尉所部正沿着山势鏖战,尚未分出胜负!两千人的军阵,如何能一时凿透?”
“如何?”陆逊冷笑道:“若是连从背面凿都凿不透,那你我这五千人,今日便死在这吧。”
曹平咬了咬牙:“将军,那和塘又该如何?”
陆逊瞥了曹平一眼:“这不是你该问的话,随我将旗之后冲锋就是,其余勿论。南侧和正中这两处军阵都为车阵,但诸葛亮本部却并非车阵!”
“将军是要……”曹平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。
陆逊道:“突走之前,随我从侧面冲一冲诸葛亮本阵!”
“遵令!”曹平抱拳应道。
陆逊确实令和塘留在后方,眼下局势,魏军若是多一千骑,对大局并无太大影响。而蜀军若是多了一个千人军阵,则定会朝着诸葛亮本部靠拢,堵住缺口。是以方才派往和塘部的传令兵,告诉了和塘坚守彼处,待陆逊本部散走之后,可以往下辨方向而去,去投卫仆射和郭征蜀。无论如何,朝廷的侯爵都会与他。
却不料和塘竟然挥矛大怒,对使者大吼道:“我虽羌人,亦知忠义,若无侯爵,便不作战了吗?将军看低我了!”
使者当即下马长拜,而后随在了和塘军中。
随着诸葛亮本部徐徐动起,陆逊也再不迟疑,传令左近的五千骑兵尽数起动,朝着诸葛亮军阵的北面,也就是北侧山势与诸葛亮之间的空当冲去。
“威公,陆逊已经定下方向了,竟是要从北而走。”诸葛亮骑在马上,对着杨仪淡定说道:“他竟有这般勇气欲要夺路而走,而非趁我军阵没聚合之时从原路逃散,倒真是让本相意外。”
杨仪想了几瞬,拱手问道:“那陆逊定是要冲刘将军之背了,骑兵已动,丞相本部再向北也来不及,又当如何?”
“如何?”诸葛亮道:“陆逊若走倒也无妨,我这些步卒亦可向前压去击退张郃。无非是在张郃处胜、还是在陆逊处胜罢了,并无二致。”
随着陆逊本部的抵达,五千骑兵的马蹄声抵近蜀军,纵使诸葛亮的军队再精锐,士卒脸上也还是有一丝丝慌乱感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