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仲达。”陈矫轻叹一声:“当日我便不甚明白,你为何总要将邺王推为太子呢?”
司马懿也端坐起来:“立嫡立长,岂不是国家正经事情?我为大魏三公、辅政阁臣,如何说不得这般事情了?”
陈矫又叹一声:“邺王哪里就是嫡长了呢?虽是最长,可嫡庶的名份却未定下来,毛贵嫔依旧是贵嫔,还不是皇后?”
“这能有多大区别?”司马懿摇了摇头:“宫中只有五个等阶,最高一阶的皇后空缺,贵嫔里就只有毛贵嫔一人,纵然不是皇后,又与皇后能有多大区别呢?”
“那也不是立他的理由。”陈矫道:“如今皇子们尽皆年幼,邺王不过六岁,陛下也才三十岁,又不是没有子嗣,哪里就到了需要考虑储君的程度呢?还是太早!”
司马懿依旧坚持:“早与不早,都是早晚要立的。”
“是要立,却也未必要立长子!”陈矫有些不太耐烦,斩钉截铁的说道:“六岁小儿,能看出什么贤与不贤出来?待长到二十岁时,再立太子也不迟!其他几位皇子,也未必比邺王差!”
“我亦不是家中长子,少时家里还将我过继了出去,可如今来看,我为大魏阁臣、尚书仆射,那些嫡出的兄弟又可有一人比我更强?”
“季弼脱颖而出是你自己的事情,是你族中没有福分。”司马懿摇头反驳道:“话不是这般说的,我还是觉得早些立比晚些立好。”
陈矫被司马懿反复的车轱辘话弄得有些不耐:“仲达为何如此这般执着?早些立晚些立,曹氏又不会每一代都夭折长子!”
眼见陈矫言语有些不太妥当,跪坐一旁侍餐的陈本连忙用木勺舀起酒来,起身加到陈矫的酒樽中,小声提醒道:
“大人还是勿要再这般说皇子们了。”
陈矫本就有些烦躁,陈本这么拿身子一挡,加上又低声劝阻,陈矫愈发显得不耐了:
“说说说,我与司空说话,你这孺子插什么话?”陈矫瞪了陈本一眼:“如此啰嗦,早知如此,我就带你弟休渊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