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”羊徽瑜挽着曹睿的手臂,上身微微靠在一旁,轻声说道:“臣妾有个不情之请,今日想向陛下求个恩典,还望陛下能准。”
曹睿倒是没多意外,也同样轻声回应着:“徽瑜有何事要与朕说,是与你父亲有关?莫要担心,朕会请太常出席你父葬礼,再追赠关内侯以示恩宠,你一兄一弟朕也会稍微照顾一二。”
“妾不是担忧这些。”羊徽瑜鼓起勇气说道:“妾想回乡参加父亲葬礼拜祭。只是宫中此前素无先例,妾知道有些过分,但毕竟父亲生我养我,还望陛下能够恩准。”
曹睿沉默了片刻,而羊徽瑜见曹睿久不说话,也在一旁双手覆面微微哽咽了起来。
曹睿想了许久,开口问道:“徽瑜,朕记得你弟羊祜十三岁了?”
“嗯。”羊徽瑜哭得梨带雨,抹着眼泪小声应承道。
曹睿轻叹一声:“朕若带你回去,与宫中并无先例,嫔妃众多,来日恐也无法与别人交代……”
听见曹睿这般说,羊徽瑜的哭声又响起来了。
“不过,朕素来没有到徐州巡视过。去年孙权派兵袭扰东海郡,利城、朐县二地遭了兵祸,朕有意在伐吴之前到彼处看一看。”曹睿用手臂将羊徽瑜揽在怀中,左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,和声细语的说道:“朕会经过剡县,你此番随朕一同出巡可好?”
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羊徽瑜素来伶俐,此刻也终于明白了曹睿的用意,几乎立刻就停止了哭泣,整个身子都藏进了曹睿的怀抱里:“陛下待臣妾极好,妾、妾谢夫君怜惜。”
曹睿轻轻抚着羊徽瑜的后背,没有多言。
这种时候说话就显得多余了,安静的陪伴才是正确选择。
羊徽瑜出身泰山羊氏,而泰山郡的地理位置说起来倒也奇怪。泰山郡北面与济南郡相邻,而南边则与徐州的琅琊郡相邻,在舆图上算是细长的一条。
而泰山羊氏籍贯为泰山郡南城县,南城就在泰山郡最南端、与徐州相接的地方。若从东海郡剡县到南城县,只不过二、三百里的路程。倒是可以破例遣人送羊徽瑜回家看一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