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什么时候了,顾公还这般说?”步练师道:“顾公觉得好,就按顾公的想法来做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,该怎么征调百姓和粮草就怎么征调!”
顾雍轻吸了口气:“臣明白了。稍后请夫人与臣一同手书画押,来日也好给陛下做个见证。”
步练师当然知道顾雍的位子如今十分敏感,以她的视角来看,越是危难之时朝廷大臣越是该担责,这些事难道尚书令做不得吗,非要找自己来一同见证?看来顾雍实在畏惧孙权过甚,步练师不由得也在心中对顾雍开始有了几分埋怨。殊不知,顾雍此刻愿意做事,就已经是对得起孙家三十年的恩义了。
这等时候顾雍若是开城将建业卖了,也能卖个最高的价钱!
步练师道:“国家有事,本宫虽无半点权责,但署名之事还是能为敢为的。顾公,另两件事呢?”
顾雍继续:“第二件事,右将军孙韶在丹徒万人,定然是守不住的了,即使魏军不能克城,以其兵力之多,将丹徒围了攻略各处,依旧兵力足够,眼下丹徒被围也无法将书信送入城中。”
“臣以为,与其征调吴郡之力如抱薪救火一般去救丹徒,不如令曲阿、毗陵、阳羡、无锡等处的各地组织百姓、征调大户家丁,向南集结到吴县来防守。”
步练师问:“吴县以北尽数弃了?”
“不错。”顾雍面容严肃:“守是守不住的,只要守住吴郡的吴县附近,不让魏军到达钱唐江畔的钱唐、余杭、富春等地,拖个半月、一月左右就算得计!陛下大军在外得胜之后便会回返扬州,介时便可以将失地全部收复。”
步练师颤抖着说道:“孙公礼宗室名将,怎能……”
“没兵了,夫人。”顾雍反驳:“若臣能顶一万兵来用,臣为大吴死在丹徒都无碍的,现在扬州并无半点多余兵力可用。魏国声东击西,已将大吴的大半兵力都骗走了!”
“就依顾公所言。”步练师的神色黯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