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一个功勋元从的儿子死了,濡须东西两坞的士气一时大沮。
而朱治的长子正是濡须主将、吴国车骑将军朱然本人,朱才是他亲弟。
濡须西坞内搭建了可防石弹砸击的设施,张承听闻朱才死讯,也特意从南侧沿江的浮桥来到西坞之中,去见朱才最后一面。
一方面,同样久在濡须驻守,同为吴国二代,张承与朱才之间还是有几分情谊在的。另一方面,朱然亲弟死于魏军石弹带来的间接伤害,身为吴国后将军和濡须东坞守将,张承也有必要关注一下主将朱然的心理状态,以及朱然对当下局势如何抉择。
毕竟是亲弟死了,人非草木,想必此刻朱然更为艰难。
安抚朱然一番之后,张承叹了一声,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底想问的问题:
“将军,如今奈何?今日是魏军起发石车砸城的第二日了,士气就已沮丧如此,若再拖延数日下去,魏军恐怕就要抵近攻城了。”
“奈何?”朱然此时的眼神中已经没了半点感情,满是血丝,缓缓转头,直直盯向张承:“除了一守到底,还能如何?如今之事,惟有死国!”
张承也被朱然的眼神惊到,连忙解释道:“将军,我不是说要如何,濡须是大吴锁钥,定是要守的。魏军石弹泥丸漫天抛洒如雨一般,城上已经毁坏不少,再过一两日等城墙砖石彻底破败,到时即便是要守,恐也守不住了!”
“能不能找机会出城再突一下魏军?”
见张承并无惧意,朱然也放下了紧绷着的戒备情绪,长长的叹了一声:“魏军攻势如此情状,真乃本将平生罕见,甚至史书之中也未曾有过。十余年前曹真攻江陵之时,也多作地道、云梯、箭楼等物,却从未有今日一般的凌厉攻势。魏军如此一日,对城池和城内军心士气的打击几乎堪比江陵时的一月。”
“守城,难以久持。”
“出战,又不能敌。”
“此地紧要,无有圣意,又必须坚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