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没听懂。”潘翥摇了摇头。
黄复脸上依旧愤慨:“我只听闻让我撤出合浦!此乃我之合浦,我不愿弃,请告知陛下,速速派援兵前来!侍中当不知晓,毌丘公的军队已经从桂林发兵了,大约三日前就到了离合浦百里之地,如今也不过四、五十里了,正是千钧一发之时!”
“慢慢说,慢慢说。”潘翥轻叹一声:“黄太守没听明白,是陛下和陈太守请黄太守移兵交趾,陈太守还将船队尽数派了出来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黄复眯眼相问:“陈太守不欲救我!”
潘翥束手站直,表情肃然,并不答话。
黄复也不理潘翥,在堂中急的来回直转圈子,走了约一刻钟后,方才在潘翥的身旁停住,紧紧抓住潘翥的衣袖问道:“潘侍中,陛下为何不派兵来救我?陈太守不愿救,莫非陛下还不愿救么?”
“陛下无船。”潘翥淡淡回应了四个字。
黄复终于一声长叹,仰头欲泣:“我与陈、史、黄三位太守立誓相约一并举事,如何一战未打,就将我弃了!也罢,也罢!”
潘翥面上也觉难堪,轻叹一声,从容问道:“黄太守可想好了?”
黄复苦笑道:“不撤还能如何?我城中虽有五千兵马,却有三千都是新募的,堪战者不过两千之数,哪里能与中原甲士对敌?合浦没有天险,交趾多半好些……”
显然,黄复面对这种被人背刺的境地无可奈何。他只有这五千兵作为本钱,打又不愿意打,投降又不可能再投,只好委曲求全再隐忍一二,将这种心中的软弱暴露无遗。
软弱归软弱,但在要走的时候,该带走的金珠宝货及多年积累,还是要一并带走的。
黄复也安抚过手下兵将,称再过数月便会率几万大军再打回来,魏国定不会对你们家人损害,毌丘公为人夙来宽厚……
合浦城沿江而建,船只可从海边沿水道直入城旁。就在黄复遣人搬运资财的时候,手下之人却禀报毌丘俭军队从北而来,离城池只有近十五里了。
本已登船的潘翥亲自下船来到城中劝说:“黄太守,速速登船,不可再迟疑!倘若魏军一到,想再走就难了。”
黄复认真言道:“潘侍中,十五里之地也要一二个时辰吧?我家中妻妾多,尚有一些细软之物没有搬完,再要一个时辰就好!只一个时辰就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