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军作战本就没有标准答案。满宠作为主将,整场军议都是按照他持重的军事思想来论的。
简而言之,白帝城必须攻克,或者极大规模的损耗掉白帝城的军力,大军才可以向西而行。
陆逊不仅没劝,而且全程一言不发,只是在众人附和满宠的时候附和叫好。黄权名义上负责后勤,更不会掺和半分,即使他也保留了些许意见。至于余下的曹肇、夏侯献、夏侯儒等人还能说什么?自然是在满宠定下的框架里填补几句,说些不痛不痒的建议罢了。
议事已罢,陆逊返回巫县沿岸的船队之中。王濬询问接下战事,陆逊也将在军中所闻之事尽数说了一遍。
王濬沉默了几瞬:“殿下,满公有些持重过头了。仗不该这般打的,大军后勤都是走水路而运,江上又无蜀军水军,远不像陆上遇到关隘那般必须攻克。”
陆逊讥笑一声:“兵力数倍于蜀军,却要在此处啃一个白帝城?白帝城是扼守交通要道,但用水军乘船不是就能绕过去了?”
“若能打下白帝自然一了百了,可若是打不下来呢?又当如何?在此耗个三个月、半年?就算他不全绕,派个一万兵、两万兵先入蜀不成?”
王濬问道:“满公莫非是碍于此前驳斥殿下水军的面子,不欲走水路?”
陆逊轻叹一声:“他虽欲独揽功劳,却还没到因一人偏见而误了整个大军的事情。满公七十多岁了,实际上并未独领过方面之军。军事重要,主将心境更加重要,我就吃过这种亏。”
“依我所见,他这是过于持重,以至于想将大军都拴在自己身边,在他的掌控之下用兵。这般倾国之力开战的情况,他不会用我入蜀,也不会相信什么曹肇、夏侯儒、夏侯献之辈能做好此事。”
“这些人在我看来也并不堪用。今日军议之上并无一人敢于劝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