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阳元更是头皮一麻,只觉得一股寒意,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毕竟,这血迹就是他发现的,也是他当成重要线索,给了刘树义的。
如果这血迹是伪造的,岂不是说,他被凶手利用,成了凶手帮凶?
陆阳元连忙看向刘树义,想知道是否真的如此。
然后————他就见刘树义微微点头,道:「你们分析的没错,墙壁上血迹的分布位置,以及大小形状,便直接决定,它不可能是搬运尸首时不小心造成的————」
「竟真是如此!」陆阳元脸色有些发白,原以为自己立了大功,谁承想,却是中了凶手的诡计!
刘树义明白陆阳元心中所想,他宽慰道:「你不必自责,关封这般聪慧狡诈之人所设下的计策,自不是寻常人轻易就能察觉的。」
「更别说你当时心心念念都是赶紧帮我找到线索,这种情况下,你也更难冷静分析,被他所骗,很是正常。」
长孙冲也摆弄折扇,道:「连我这个自认聪明的人,也都没有察觉到异常,你就别自责了,否则我们所有人岂不是都要跟你一起自责?」
陆阳元明白长孙冲和刘树义的意思,他深吸一口气,拱手道:「下官明白了,O
长孙冲洒然一笑,而后看向刘树义,道:「你是什幺时候察觉到血迹的问题的?是进了密室后,还是找到机关之前,就有所怀疑?」
众人闻言,也都连忙看向刘树义。
关封和小六等人,更是屏息去听。
然后,他们就听刘树义道:「找到机关之前————或者说,在听到陆大告诉我,说后厨墙壁发现了血迹时,我就已经开始怀疑。」
「那幺早!?」陆阳元意外惊呼。
杜构等人也都十分愕然,若是到了后厨,看到墙壁上的血迹后,对血迹有所怀疑,那他们绝不会有丝毫意外,以刘树义的本事,看到了血迹的那一刻,就意识到问题所在,十分正常。
可刘树义却说,他只是听说墙壁上沾了血迹,甚至连血迹的样子都没有去看,就有了怀疑————哪怕是杜构他们,都感到不可思议。
石门外的关封和小六等人,更是觉得这简直是胡诌。
小六刚要说刘树义在胡说八道,就听刘树义缓缓道:「诸位不妨想一想,此案里,凶手是一个谨慎之人,还是粗心之人?」
「当然是谨慎之人!」赵锋想都没想就说道。
「那除了曹睿等人所住的房间外,我们可曾在任何其他地方,发现哪怕一滴血迹?」刘树义又问。
赵锋摇头道:「没有。」
刘树义笑了:「从曹睿手下房间地板上的血迹可以判断,凶手为了稳妥起见,先杀了曹睿的五个手下,再搬运的他们————」
「可我们无论在三楼过道上,还是楼梯,以及后厨的地板上,都没有发现哪怕一滴血迹,这说明什幺?」
不等众人回答,刘树义便道:「说明凶手必然关注血迹的问题,否则以这五人胸口中刀,以及衣衫上血迹的情况,稍有不注意,血滴就会滴下来————」
「同时,我们也能知晓,凶手是十分谨慎之人————」
他目光环视众人,道:「这就有意思了,一个十分谨慎之人,在搬运尸首时,格外注意尸首的血迹问题,结果却在将尸首藏匿到密室,这如此关键的时刻,如此重要的地方,没有控制住血迹————而且还不是不小心让血迹滴到地上,而是沾到了墙壁上————」
「你们觉得,这概率有多大?」
听着刘树义的话,众人都不由咽了口吐沫,面面相觑。
刘树义不说这些,他们只会觉得凶手在紧张之下,不小心犯个错很正常。
可听过刘树义有理有据的分析后,他们只觉得,任何人都可能在此时犯错,但凶手绝不该犯这样的错。
杜构道:「所以,你在那时,就已经怀疑————那血迹,是凶手故意留给我们的?」
刘树义点头:「是!」
石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