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也是。」崔麟没有多想,赞同点头。
「说回窦谦吧。」刘树义将话题拉回,道:「窦谦对你严防死守,所以你也对他目前的调查情况,毫无所知?」
「倒也不是。」
崔麟却说出了让刘树义略有意外的话,他说道:「窦谦只用钱文青的人,确实可以让下官难以知晓他们的情况,但他能防住下官,防不住崔家的力量。」
刘树义目光一闪,难道窦谦的队伍里,有清河崔氏的人?
「说说看。」
崔麟道:「因为钱文青的缘故,我动用了崔家的情报网,打听了下窦谦的情况————得知窦谦这几日,先派人给身处蒲州的宇文刺史送信,询问宇文刺史去年抓捕长乐王时的情况。」
「又先后见了长乐王家人、当年去给长乐王传旨送白绫的宦官侍卫等人,对他们进行了询问。」
宇文士及原是中书令、殿中监,后身患疾病,李世民为了让其安心养病,将其外放到蒲州担任刺史。
蒲州距离长安不远,虽是刺史,却随时可以返回长安,而且李世民还能时刻关照,属于外放官员中,十分特殊的一种。
「结果如何?可有收获?」刘树义问道。
崔麟犹豫了一下,道:「下官打听到的情报,是没有什幺收获,窦谦颇为焦虑,两夜未睡。」
「可是————」
他话音又一转,道:「下官却觉得,这可能是窦谦故意表现出的假象,他应该发现了什幺。」
「哦?」刘树义挑了下眉:「为何这样说?」
崔麟看向刘树义,道:「钱文青手下有两人,昨夜离开了长安城,至今未归,下官曾尝试让人打探他们去了何地,却没有丝毫收获。」
「这两人的行程,严格保密,远比他们之前调查时,隐秘数倍————下官怀疑,窦谦他们可能发现了什幺重要线索,命这两人秘密前去调查,为了不让外人知晓他们的具体情况,这两人的行踪,恐怕只有窦谦与钱文青知晓。」
刘树义眯起眼睛,缓缓道:「还真是谨慎到了极点,一个是仕途上的竞争对手,一个是多年的敌人————他们两个联手,对我还真是一点机会也不愿给。」
「不过,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掌握了什幺,但也算是一个好消息。」
崔麟一怔:「好消息?」
刘树义笑道:「那两人仍旧未归————无论窦谦他们发现了什幺线索,也无法更进一步,更没法直接结案。」
他看着崔麟,笑着说道:「我没有得到已经失败的结果————反而知道,他们故意示敌以弱,试图以此蒙蔽我,让我放松警惕,若他们有足够的自信能胜我,何必用这样的手段?」
「所以,很明显,他们面对我,哪怕已经占据了时间上的优势,仍没有万全的把握胜我————这世上,还有什幺事,比我还未出手,敌人就已经露怯,更让人高兴的?」
「仕途之争,你死我活,他们怯了,士气也就弱了————」
「走吧!」
说着,刘树义直接起身:「他们此刻,定然紧张兮兮的盯着我,那我们就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知道,我们开始参战了。」
刘树义的话说的崔麟热血沸腾,他没想到,一个查案,还能让人如此心潮澎湃。
他连忙跟了出去,道:「刘郎中这是要去哪?」
刘树义没有丝毫迟疑,目标十分明确,道:「你先把我让你做的事交代下去,然后就与我去把窦谦见过的人也都见一遍————他耗费心血从这些人的询问里发现了重要线索,我们自然不能浪费他这个先驱者的付出————」
刘树义嘴角勾起,缓缓道:「我们就沿着他蹚出来的路,捡一下他种出的果实,瞧瞧————他究竟发现了什幺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