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谦心里已经打定主意,绝不能把林老头交给刘树义,只要刘树义一离开,他就第一时间去找林老头,虽然不知道刘树义究竟掌握了什幺线索,但林老头肯定有问题,他若能撬开林老头的嘴,一样可以知晓一切!
所以,刘树义说与不说,对他而言并不重要,只要林老头在他手中,他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。
「真以为你不开口,我就没办法?在你让我知道林老头有问题的那一刻,你就已经输了。」窦谦身为一地刺史,拿捏手下,抢夺功劳,轻车熟路,他与刘树义废话,也只是要占据道德上的优势,免得传出去,让其他人误解他抢功。
窦谦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了几分,但很快就恢复如常,一脸的严肃与认真————不过,刘树义一直在盯着窦谦,窦谦嘴角那细微的动作,还是被刘树义捕捉到了。
「还真是不得不走到这一步啊————」
刘树义摇了摇头,叹息道:「其实窦刺史与下官,可以双赢的,只可惜,窦刺史不愿给自己这样的机会。」
窦谦听着这莫名其妙的话,不由皱了下眉:「刘郎中何意?」
刘树义一边将手向怀里伸去,一边道:「窦刺史可能不知道,下官来找窦刺史之前,专门跑了一趟皇宫————」
「什幺!?」窦谦似乎意识到了什幺,严肃的脸色忽地一变。
然后,他就见刘树义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,刘树义道:「下官向陛下讲述了下官的发现,陛下对长乐王当年之案无比震怒,责令下官第一时间查明真相,并且给下官先斩后奏之特权,下官可提审任何人员,其他人不得阻挠,否则————」
刘树义轻轻一晃令牌,似笑非笑的看着窦谦,道:「同罪论处!」
刷!
随着刘树义话音响起,窦谦瞳孔地震般收缩,钱文青等人也都脸色大变,看着那代表皇权的令牌,他们再不敢坐着,连忙纷纷起身,躬身行礼。
刘树义看着那唯一坐着的窦谦,缓缓道:「窦刺史?」
窦谦双手死死地握着,这一刻,他大脑浮现诸多思绪,可在地方上的法子,换到长安,根本毫无用武之地,最终,他只得咬着牙,同样起身向着令牌行礼。
刘树义见状,这才笑道:「现在本官提审林仵作,窦刺史还不同意吗?」
窦谦额头青筋跳动,咬牙道:「陛下之令,我岂敢不从!」
他着重咬着「陛下」二字,似乎在告诉刘树义,让他低头的是陛下,而非刘树义。
刘树义并不在意窦谦的态度,对谁低头不重要,重要的是自己要的人能要到,便足以。
「那不知林仵作此刻身在何处?」他目光环顾房内众人,道:「林仵作似乎没有陪窦刺史一起用膳。」
「本官原本邀请林仵作一起用膳,但林件作说他身体有些不适,想要回去休息,本官便允了。」
「回去休息?」
刘树义眯了下眼睛,道:「他是就今晚没有与你们一起用膳,还是这几天都不曾与你们用膳?」
窦谦很不想回答,可看到那代表李世民的令牌,他又不敢隐瞒————否则就是与陛下作对,他将再无机会。
他不情不愿道:「前两天我们很忙碌,也没有这种能够放松用膳的机会,还是今日本官觉得案子有了明显的突破,侦破有望,这才带同僚们稍微放松些,吃些好的————」
刘树义颔首:「也就是说,前些天虽然你们没有这样用膳,但他也是与你们一起用膳忙碌,只有今夜,才与你们分开?」
「是。」
「那他离开前,或者今日,可曾单独离开过,或者有人找过他?」刘树义又问。
窦谦摇头。
「没有?」
「不是,是我没有关注他————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仵作,除了需要他的时候外,我也不会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。」
刘树义深深看了窦谦一眼,窦谦虽然很是不爽,但并没有隐瞒的特征,他微微点头,又看向其他人:「你们呢?」
众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摇头。
「下官也没注意林仵作。」
「下官也是。」
作作为衙门里地位最低的人,甚至比普通百姓的级别都不如,除非用到他,确实不会有谁会关注一个底层牛马。
刘树义点了点头:「我知道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