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树义见众人都不说话,便主动开口道:「利器不同,刺出的伤口亦不同。」
「我观这支玉钗,下窄上粗,偶有棱角,刺出来的伤口,便是与其他发钗相比,都会有明显不同。」
说着,他擡眸看着全身绷紧,脸上再无丝毫笑意的老鸨,道:「所以,只要检查你身上的伤口,就能直接判断出,你是否是因其受的伤,而这,也是你为何着急必须要将其销毁的缘由。」
「妙音儿……」
刘树义看着妙音儿那双蓝色的瞳眸,缓缓道:「还要继续狡辩吗?」
众人闻言,也都紧张地盯着妙音儿。
他们想知道,如此聪明狡诈的妙音儿,在这种情况下,会做出怎样的选择。
便是程咬金和杜如晦,也都紧盯着这个极具风情,却心如蛇蝎的青楼老鸨。
时间就这样,一点一滴流逝。
过去了不知多久。
美艳的妇人,终是闭上了眼睛,旋即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。
当她重新睁开双眼时,脸上的苍白,神情里的不甘,在这一刻,尽数消失。
竟是重新露出了笑容。
她看着俊秀的刘树义,摇头叹息道:「我终于明白,赵成易为何会那般急切的找到我,为何会突然的将妻儿托付给我。」
「你真是一个可怕的人!」
「看来那时,赵成易就已经知道你有多危险了,只可惜,我太晚认识你了,但凡我能与你先交手一次,我也不会在准备时间如此短暂,筹谋并不充分的情况下,与你交手。」
看着妙音儿脸上重新浮现的笑容,听着她那没有丝毫被戳穿真相的紧张与惊慌,刘树义不由眯起了眸子,心中警惕起来。
他一边给程处默使眼色,让他们小心一些,以免妙音儿找到机会逃跑。
一边沉声道:「看来你选择了不再狡辩。」
妙音儿耸了耸肩:「狡辩若是有用,奴家自然不会放弃,但奈何……」
她满是幽怨的看着刘树义,语气充满着委屈,竟如同对着情郎娇嗔一般:「刘郎你太过阴险,竟利用我来帮你找到这玉钗,现在铁证如山,奴家还怎幺狡辩?」
刘树义深深看着妙音儿,没有因妙音儿这异常的言行而受到影响。
他沉吟了一下,道:「我估算了一下时间,你想丑时之前返回妙音坊,去成为孙周明离开时的目击证人,就要差不多子时从妙音坊出发,可那时,我还没有将赵成易戳穿……所以,你根本就不是因为赵成易暴露了,而杀赵氏母子灭口的吧?」
「什幺?」
「不是因赵成易暴露,而杀的人?」
「那她为什幺要如此残忍的动手?」
程处默等人都是一惊。
刘树义的话,与他们原本的认知完全不同。
「还真是什幺事都瞒不过刘郎呢。」
妙音儿随口道:「赵卓案已经被你们察觉了,赵慈四人的异常,迟早也会被人发现,到那时,就会有人怀疑赵卓案背后的真相,而作为取代赵卓的唯一获利人赵成易,终有一日会被你们注意到。」
「所以,既然他迟早会被发现,那又有什幺理由留着他?更别说,他这个人过于自私,已经与我们有些离心。」
「故此,即便你没有把他揪出来,他也不会活过昨夜。」
「至于他的妻儿……」
妙音儿摇着头,淡淡道:「都要怪他自己太蠢了!」
「原本他妻儿不知道我的存在,她们的死活与我没有关系。」
「可他为了把他妻儿托付给我,竟是让他妻儿知道了我的身份……刘郎,你说我能留她们性命吗?万一她们泄露了我的秘密,我岂不是会死的很惨?所以我也是为了自保啊!」
果然如此!
刘树义没有猜错。
而这也说明,妙音儿背后的主子,有多谨慎与难缠!
赵成易都是户部侍郎了,这幺重要的棋子,都能说放弃就放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