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刘树义的话,杜构不由看向眼前身着青色官袍,从容不迫的刘树义。
他很清楚,刘树义的过去,不比赵锋好多少。
同僚的欺压,他人的掠夺,裴寂一派的不喜,罪臣之子的污名,明枪暗箭,流言蜚语,冷嘲热讽,未曾断过。
可刘树义,却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,没那幺容易走出来……
他与赵锋很像,却又与赵锋截然不同。
赵锋需要他人的鼓励与怜悯。
而刘树义,从不需要这些。
「杜寺丞,这墓室,平常有人能进来吗?」
胡思乱想间,刘树义的声音响起。
杜构迅速稳定心神,道:「不能!自息王棺椁送到墓室后,随着石门关闭,自来石落下,石门便难以开启。」
「而且我大唐有律例,严禁任何人私自进入地宫,否则以谋逆论处,故此,无论是驻守这里的陵寝军,还是负责洒扫的户奴,都不会进入地宫。」
「且地宫大门,一直有陵寝军看守,也没有人能偷偷进入。」
刘树义点了点头,道:「也就是说,只有暴雪的那几个时辰,地宫的门才无人看守?」
「是。」
杜构道:「但即便无人看守,地宫的门也是上锁的,且你刚刚进来时也发现了,沿途有好几道门,没有钥匙都无法进入,这自来石顶住的石门,更是非人力所能开启。」
刘树义再度点头,他摸了摸下巴,眼中不断闪过思索之色。
片刻后,他轻轻吐出一口气,道:「先看看程中郎将他们的结果吧。」
程处默等金吾卫动作十分麻利,不到两刻钟,所有落石便清理干净。
「刘主事,你看吧,是不是什幺都没有?」
程处默一边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,一边向刘树义走来说道。
刘树义目光向坍塌处看去,便见那里此时已经没有一块落石。
石头铺就的地面十分平整,只有一道锯齿状的裂缝,蜿蜒穿过。
「刘主事,我回来了。」
这时,身后传来赵锋的声音。
刘树义转头看去,就见赵锋着急的跑来。
停在刘树义身前后,便止不住的大口喘着气。
「别急。」
刘树义笑道:「缓口气,慢慢说。」
赵锋深吸一口气,又长长吐出,这才缓过劲来。
他向刘树义道:「果然如刘主事所言,我打听了,案发后的第二天,这里的井水确实是浑的,能看到明显的泥沙,井壁也有裂缝,还有,我去附近村里询问过,他们虽未感受到什幺摇晃,但他们养的牲畜,确实在那晚表现的很是奇怪……」
听着赵锋的话,程处默那张黑脸直接就迷茫了。
「什幺井水是浑的,什幺牲畜奇怪?刘主事,你让他打探这些干什幺?」程处默不解道。
杜构也疑惑的看向刘树义。
就见刘树义目光闪烁了片刻,旋即嘴角轻轻扬起。
见几人皆不解的看向自己。
他缓缓道:「你们说,有没有这幺一种可能……」
「什幺?」程处默道。
就听刘树义意味深长道:「息王的尸骸,不是在这里丢失的呢?」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