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处默心里的好奇,已经突破天际了,他彻底忍不住了,道:「刘主事,别和他废话了,你快告诉我们,这究竟是怎幺回事吧!」
赵锋也连连点头,如小鸡啄米。
刘树义笑了笑,没有吊众人胃口,道:「这一切,都要从吴寺丞的死说起。」
「吴寺丞的死?」杜构露出思索之色。
刘树义点头,看向神情冰冷的柳元明,道:「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你,毕竟你平日的伪装,真的太好了。」
「你严肃、古板、认真、威严,给人的印象,就像是所有人都可能做坏事,但唯有你,绝不可能。」
「而且你在见到我后,既没有刻意接近我,试图探寻我掌握了多少线索,也没有故意疏远我,阻挠我调查,你就和你平日里表现的一样,看起来不易接近,但只要是公务,又毫不拖泥带水。」
「我会怀疑行为有异或者身负动机之人,可你二者皆不沾,故此在太常寺时,你在我眼里,基本上就是可以信任之人。」
听着刘树义的话,程处默连连点头。
这一点,他最有感触。
毕竟当时他们问及息王棺椁停棺那七日的情况,在柳元明说除了陛下外,再没有人单独进入过大殿时,他还提出过质疑,而那时,柳元明十分严厉的斥责了他。
让他直接就怂了。
那时的柳元明,格外的威严,给他的感觉,就是谁都可能说谎,就柳元明不会。
使得他当时心里都有些汗颜,觉得对不住如此正气凛然的柳元明。
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,他都仍旧有着巨大的割裂感,觉得眼前的柳元明,和他认知中的柳元明,无法重合。
「那你是什幺时候开始怀疑他的?吴寺丞死了后?」程处默好奇询问。
刘树义道:「贼人是在太常寺偷走的息王尸骸,而息王棺椁停棺那几日,白昼里有高僧诵经,夜晚也有陵寝军守卫,可以说一天十二个时辰,都不离人,贼人偷盗尸骸的难度,远超息王之前的临时墓室。」
「可即便如此,贼人也选择了太常寺动手,那就至少说明两个问题。」
程处默忙问:「哪两个问题?」
「第一……」
刘树义伸出一根手指:「贼人对太常寺十分熟悉,认为在守卫森严的太常寺动手,会比在临时墓室动手更容易成功。」
「第二……」他伸出第二根手指:「贼人有机会,可以针对偷盗息王尸骸,制定详细可行的计划,毕竟停棺那七日,大殿几乎不离人,贼人若没有完善的计划,根本不可能成功。」
「而这,就意味着,贼人会对息王停棺的时间,以及停棺时的各种布置,了然于心,只有这样,他才能分毫不差的制定完美计划。」
程处默想了想,点头道:「确实。」
刘树义笑了笑,道:「而寺丞吴起,正好就是最符合这两个条件之人。」
「息王改葬的日期,是他卜算给出的结果。」
「息王停棺七日,以及太常寺相应的流程,也都是他统筹负责的。」
「可以说,吴起要比所有人,都先知道息王何时会改葬,也是最清楚停棺事宜和布置之人,更有机会通过自己这个负责人的权柄,制造机会,方便行事……」
「正因此……」
刘树义看向众人,道:「我才对吴寺丞格外关注,即便他生病在家休息,我也要见他。」
「原来是这样。」赵锋恍然道:「怪不得刘主事一直都很体贴他人,这一次却非要见患病的吴寺丞。」
刘树义点了点头,继续道:「不过我虽对他有所怀疑,但也仅仅是因为执行上看,他的机会更多,并不是真的就认定,他一定与此案有关,直到……」
他目光重新落回柳元明的身上,语气有了改变,道:「吴寺丞惨死!」
听到刘树义语气的变化,众人内心下意识跟着一紧。
他们知道,关键的地方,要到了。
「在我对吴寺丞有所怀疑,让人去找他的时候,我得知,吴寺丞死了,且死亡时间,就在我从高阳原回来之后,这让我顿时意识到……」
刘树义沉声道:「我没有错。」
「吴寺丞果然与息王尸骸失踪一事有关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