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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榻旁,是一个小的梳妆柜,此时梳妆柜所有的抽屉都打开着,里面空无一物。

刘树义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一幕,想了想,道:「去其他房间看看。」

林江清房间的左侧,是其儿子与儿媳妇的房间。

房间看起来同样老旧俭朴,柜子的盖子也同样打开。

衣物被扔的满地都是,同样有如龙卷风扫过一般凌乱。

唯一不同的,就是床榻还算整洁,床榻上的被子整齐迭放着。

刘树义视线在敞开的梳妆柜上停留了一瞬,便又向外走去。

这次他来到了林江清右侧的房间,而刚进入,一股浓郁的蔷薇香味,便扑鼻而来。

刘树义下意识擡眸看去,然后便是一怔。

他一度怀疑,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,着实是眼前的画风,与其他房间完全不同。

粉色的轻纱,粉色的屏风,柜子的颜色也是粉色……

几乎入目所见的一切,都是粉色的。

这就好似一个粉色的童话世界。

「这是林江清孙女和孙女婿的房间?」

刘树义挑了下眉,走了进去。

虽然眼前房间的颜色,很是少女心,但它的情况,与另外两间房,并无区别。

一柜子的衣服,同样被翻的乱七八糟。

整个房间,都找不到哪怕一枚铜板。

甚至连个梳妆用的钗子耳环,也都没有一个。

看着粉色柜子里,那满柜子的样式各异的衣裙,刘树义目光越发幽深起来。

「有些奇怪啊……」

他喃喃道。

「奇怪?」

王硅听到刘树义的声音,不由问道:「哪里奇怪?」

刘树义没有回答王硅,而是快步走出,又去了其他房间,迅速将那些房间检查了一遍。

其余的六个房间,有一间厨房,一间柴房。

剩下的东西两侧的四间厢房里,只有东侧靠北的那间厢房内,有人居住的痕迹。

看着衣柜里不多,但同样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男子衣物,杜构道:「看来这个房间,应是那第六人所住之处,他要幺是林家的下人,要幺是来借宿的亲戚或朋友。」

「与凶手应该没有关系。」

赵锋等人闻言,皆赞同点头。

刘树义却蹙着眉头,面露沉思,没有说话。

杜构见刘树义从来到后院后,就一直奇怪的举动,不由道:「刘员外郎难道有什幺别的看法?」

刘树义刚要说什幺,却听一阵脚步声快速靠近。

接着一个刑部吏员的声音便传来:「刘员外郎,杜姑娘唤您。」

杜英?

刘树义目光一闪,意识到杜英可能在验尸时,发现了什幺。

他没有任何迟疑,迅速返回了前院。

刚到前院,就听嘎吱一道开门声响起。

杜英从房间内走出。

「如何?」

刘树义快步上前。

杜英将验尸单递给刘树义,同时道:「他们的致命伤各不相同,有人在心口,有人在脖颈,有人是一刀毙命,有人两三刀才殒命。」

「但杀他们的刀,却都是同一个。」

说着,她擡起手,指着偏厅内,原本靠墙坐着的那具尸首旁的染血长刀,道:「就是那把。」

「是那把刀!?」

众人闻言,皆不由一惊。

赵锋回想着那具尸首的魁梧体格,忍不住道:「那把武器就在他的手边,应是他的武器……」

「难道……」

他双眼一瞪,声音都因自己的猜测而发紧:「凶手就是他?是他杀了这些人,但林江清他们也在反抗,反抗途中,让他也受了重伤……」

「不对!」

刚说完,赵锋就摇头:「凶手如果是他,他又怎幺能把财物都带走,还把长孙寺丞掳走?难道凶手有同伙?」

「不是。」

赵锋话音刚落,杜英就无情的否决了他的猜测。

她说道:「那个男子,只有喉咙处一道伤痕,并无其他外伤,这证明在被杀之前,他没有受到任何其他伤害。」

「而切断他喉咙的凶器,也是那把刀。」

赵锋愣了一下:「也是那把刀!?」

他面露思索,道:「他没有其他伤痕,证明他始终都占据优势,不存在重伤难以逃离,而被同伙担心受到拖累而灭口的可能……」

「难道……是凶手与其同伙在行动时,意见相左,有了冲突,或者两人分赃不均,导致另一人干脆将其也杀害,从而独吞所有钱财?」

其他人闻言,想了想,都下意识点头。

觉得这种可能性还真存在。

分赃不均,独吞钱财而彼此自相残杀的事,确实不少见。

可刘树义却摇了摇头:「应该不是。」

「不是?」赵锋忙看向刘树义。

刘树义道:「灭门之案,不是小案子,特别这还是发生在皇城脚下的灭门,只要朝廷发现,必会以最大力度进行调查。」

「这种情况下,凶手在这里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,都可能会让其暴露。」

「所以,即便他们再如何贪婪,再如何想要独吞,也绝不会就在这案发现场,在这里,把同伙除掉。」

「毕竟他们会成为同伙,就必然有所联系,一旦被我们知晓其中一人身份,难免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另一人。」

「凶手能无声无息在这里做下灭门的行径,内心必然缜密谨慎,不可能留下这样的破绽。」

杜构沉吟些许,道:「确实,就算他们真的临时有了冲突,非杀不可,那在杀完人后,也该想办法毁掉其相貌,让我们没法根据尸首去调查,而不该明晃晃就将尸首放在这里。」

「更别说……」

他看向赵锋,道:「我们之前已经发现了第六具尸首所住的房间,都已经排除此人与凶手有关的嫌疑了。」

赵锋这才想起这件事,他一拍脑袋,道:「瞧我,因为凶器就是此人的武器,让我太过震惊,竟然忘记了房间的事。」

杜构闻言,却是看着地面上那把染血的长刀,沉声道:「这把武器只是恰好在此人的手边,未必就是他的。」

「不是他的?」

赵锋一瞪眼睛:「难道是凶手的武器?凶手把武器留在这里,是为了陷害此人?从而让自己逃出法网?」

杜构看向刘树义,道:「刘员外郎觉得呢?」

众人一听,也都下意识看向刘树义。

就见刘树义正低头认真看着手中的验尸单,听到杜构的询问,才擡起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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