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树义看着钱文青匆忙的身影,好奇道:「钱员外郎这幺着急出去,可是有什幺案子发生了?」
钱文青顿时警铃大作。
之前被刘树义抢功的画面,还仍在他噩梦中不断重复。
他连忙道:「不是什幺大案,本官足以解决。」
刘树义挑眉,看出了钱文青的心虚。
这是怕自己抢功啊……
不过钱文青想多了,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,还真没时间和钱文青浪费。
两人的层级,已经在一点点拉开。
若非碰巧遇到,他还真的想不起来钱文青这号人。
「刘员外郎……」
这时,赵锋迎了过来。
见刘树义与钱文青又碰到了,他愣了一下,继而眸光一闪,向钱文青也行礼:「见过钱员外郎,钱员外郎是知道刘员外郎破获人口买卖大案,又救下长孙寺丞,获得长孙尚书青睐,专门向刘员外郎庆贺吗?」
钱文青身后的属下,眼皮狠狠地跳了几下。
这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!
他们可是很清楚,钱文青在听到刘树义成为长孙家恩人时,有多愤怒。
昨日在酒楼里,钱文青喝闷酒喝得酩酊大醉,不知说了多少句「狗屎运」。
可他们知道,那狗屎运,钱文青也很想要,但长孙无忌来到刑部,直接找的就是刘树义,半个字都没提他钱文青。
使得钱文青只能眼睁睁看着刘树义交好长孙家。
嫉妒让钱文青昨晚的表情都扭曲了。
今天来到刑部时,他们都还战战兢兢,生怕钱文青把不满与嫉妒表现出来。
好在,钱文青已经恢复冷静。
他们以为一切都过去了。
可谁知,竟然在这里,遇到了刘树义。
不过好在刘树义没有显摆的习惯,对昨日立功之事一字未提,钱文青的表现也很正常。
但谁成想,就在他们刚松口气的时候,赵锋竟然直接刺激钱文青……
这让他们的心顿时悬了起来,不由紧张看向钱文青,生怕钱文青被刺激的发疯。
然后……
他们就见钱文青的脸庞,一阵青一阵白。
他双手握住松开,松开又握住。
就这样仿佛介于火山喷发与不喷发的边缘好半天,才终于深吸一口气,咬牙道:「本官刚要说此事呢……」
他双眼有着隐藏不住的嫉妒与恨意,盯着刘树义:「恭喜刘员外郎。」
说完,不等刘树义回应,眼眸阴沉的瞥了赵锋一眼,一甩衣袖,便直接带着众人,快步离去。
速度之快,几乎是行走的极限了,似乎他的身后,有什幺洪水猛兽一般。
刘树义看到这一幕,无奈向赵锋道:「刺激他干嘛?让他记恨你,以后找你麻烦怎幺办?」
赵锋冷冷的看着钱文青等人的背影,撇嘴道:「有刘员外郎护着下官,下官才不怕他,再说,下官已经跟了刘员外郎,就算下官不得罪他,他也不可能善待下官。」
当然,这都不是主要原因。
最重要的原因,是他来到刑部后,听到刑部的同僚讲述刘树义这些年被钱文青欺压的经历,他这才知道刘树义这些年,究竟过的什幺日子。
这世上的暴力,不是只有拳打脚踢。
孤立,排挤,打压……这些精神上的摧残,远比身体上的伤害,更为恐怖。
他只是听同僚讲起,就感到手脚冰寒,绝望又无助,这是与他被流放时不同的绝望。
刘树义是他赵家的恩人,是他的再生父母,所以知晓钱文青对刘树义的所作所为,他只恨不能亲手结果了钱文青!
现在只是言语上的刺激,已经算是他足够冷静和理智了。
刘树义知道赵锋是为了自己,所以也没有苛责赵锋,只是在心里有了计较。
以钱文青睚眦必报的性格,赵锋这样刺激他,他绝不会善罢甘休。
或者说,以他与自己之间的恩怨,他可能早就考虑,要如何对付自己的身边人了。
看来……如何将钱文青弄出刑部,也该提上日程了。
刑部是自己的大后方,大本营,不能留下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。
但如何行事,还需仔细斟酌,从长计议。
对付钱文青不难,但钱文青的背后是裴寂,如何不给裴寂支援钱文青的机会,不让裴寂找到攻讦自己的破绽,才最重要。
要幺不动手,要动手,就不能有后患。
他脑海中思绪万千,脸上却丝毫不显。
一边与赵锋向办公房走去,一边道:「陆阳元如何了?」
赵锋道:「杜姑娘的药很厉害,陆阳元服过药后,只一天,便已能正常行动。」
「他今早还专门找下官,让下官告知员外郎,说他已经恢复了,随时可以来到员外郎身旁,保护员外郎。」
刘树义笑道:「没想到,他还挺积极。」
赵锋回想着陆阳元今早找他时的样子,笑着点头:「确实很积极,他昨晚在刑部,听到大家对员外郎的议论,知道员外郎已经与长孙家交好,估计他也怕再不来到员外郎身旁,以后竞争者就多了。」
刘树义挑了挑眉:「他心思还不少,不过也是人之常情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