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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想再多也无用,静下心等待,侦破案件,才是主要。

他身体微微向后靠去,趁着空闲时间,闭眼假寐。

今夜估计没机会入眠了,他又与长孙冲喝了些酒,需要抓紧时间休息一下,放松大脑,以待接下来的调查。

就这样,刘树义睡了大概两刻钟,就听到一道开门声响起。

他瞬间睁开眼睛。

便见杜构匆匆进入,他轻轻拍了拍肩上的雪花,道:「来时还明月当空,没想到现在竟然开始飘雪了。」

刘树义看了一眼门外。

灯笼的照耀下,雪花飘飘,地面已不知何时,有了浅浅一层薄雪,看起来就好似为大地铺上一层白色的毛毯。

他收回视线,问道:「如何?」

陆阳元也紧张又期待看向杜构。

杜构道:「如你所料,秦无恙确实想尽快结案,我去大牢时,他正在审问赵令史。」

「不过赵令史坚持称自己没有杀人,无论秦无恙怎样用刑,也没有松口。」

「在我的劝说下,秦无恙同意暂时不继续用刑,但他会一直审问,直到赵令史松口为止。」

杜构看向刘树义,有着歉意,道:「此案毕竟是他负责,我能阻拦他用刑,但不能拦着他查案,接下来他恐怕会安排不同的人,十二个时辰不停顿的问询赵令史,不让赵令史休息放松,以精神层面折磨赵令史。」

刘树义道:「杜寺丞能避免赵锋继续受皮肉之苦,已经很好了。」

「至于精神层面的折磨……」

他冷笑道:「不是我瞧不起他们,这种折磨与赵锋举家流放时受到的精神摧残相比,根本就不是一个层级。」

「想要这样让赵锋认罪,秦无恙太小瞧赵锋了。」

杜构想了想,也点头:「倒也是,不过秦无恙心胸不大,他能容赵令史一时,但恐怕忍不了太久,即便有我阻挡,怕也拦不住太太久。」

「所以我们还是要尽快救出赵令史为好。」

「这是自然。」

刘树义点头,他本就没准备让赵锋落在这个心胸狭隘的秦无恙手中多久。

他向杜构道:「不知杜寺丞可打听清楚此案的具体情况?」

杜构点头,他说道:「卷宗被秦无恙牢牢把着,便是我也要不出来。」

「不过他为了查案,动用了不少大理寺的人,所以我还是问出了一些信息。」

他坐在刘树义身侧,道:「死者一家,是御史台侍御史徐熙一家。」

「昨晚,徐熙、他的妻儿,以及卧病在床的老母亲,一家四口,于宅邸内,被杀身亡。」

「侍御史徐熙?」刘树义脑海中并无此人印象,看来前身与之未曾接触过。

他说道:「死亡原因是什幺?具体何时被杀?谁发现的?徐家只有徐熙一家四口,没有下人吗?」

刘树义一口气问出了好几个问题,每个问题都直指此案的关键。

杜构知道刘树义已经开始思考案情,没有耽搁,道:「经过仵作检查,徐熙一家皆是中刀而死,他们身上皆有大小不同的伤口,伤口很多,主要集中在心口与腹部。」

「因炭盆熄灭,尸首被寒冷的天气冻住,无法确定具体的死亡时间,但徐熙昨日还正常上下值,而今日早上,徐熙没有去御史台上值,所以推断他们具体的死亡时间是昨夜。」

刘树义点了点头。

因徐家上下没有活口,无法确定他们昨晚是什幺时候用的晚膳,通过胃部食物残留来推断死亡时间的方法,也行不通了。

杜构继续道:「徐熙做事认真,勤勤恳恳,多年来在御史台当值,纵使风吹雨打,疾病缠身,也都没有缺席一天。」

「但今日,徐熙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准时到御史台点卯,也没有托人送来消息,为何缺席,所以午时,御史中丞便命人来徐宅询问情况,为何徐熙没有上值。」

「结果,御史台的人到达徐宅后,敲门时,却发现门稍微用力就推开了。」

「他见门被推开,便向院内喊了几声,可是没有任何回应,他疑惑之下,进入了徐宅。」

「一边走,他一边喊人,但整个徐宅,就好似空无一人一般,除了他的声音外,没有任何动静,他好奇下,来到正堂,结果发现,正堂的门洞开着。」

「他站在门口,向里面看去……」

杜构看向刘树义,音调变低,沉声道:「就见……徐家一家四口,都被白绫吊在横梁上!」

「他们双眼瞪大,眼球外凸,就这样盯着门口,给御史台的人感觉,就好似在看他一般,直接就把他给吓得差点坐到地上。」

「他大喊一声,便慌不择路的向外跑去……徐家的情况,这才被官府知晓。」

听着杜构的话,陆阳元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。

一想到阴暗的房间里,有四具尸首吊在头顶,且那些尸首,都面色惨白,死死地盯着他……这诡异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里,顿时让他头皮发麻。

虽然他在战场上,见过不少死尸,自己也斩杀过敌人。

但那种死尸,和徐宅的死尸,完全是两回事。

刘树义眉毛也蹙了一下,道:「你刚刚不是说,他们是死于刀伤吗?」

「是。」

杜构点头:「仵作检验,他们的确死于刀伤,但他们又的确都吊在横梁上。」

「并且不止是他们尸首,还有一张白布,也挂在横梁上,就在他们身侧,而那白布上,有着用血写下的四个大字。」

「四个大字?」刘树义敏锐察觉到,这可能是凶手把徐熙一家四口杀害后,又将其吊起的重要原因。

他问道:「哪四个字?」

「替天行道!」

「替天行道!?」陆阳元不由惊呼一声。

刘树义也眉毛一挑。

替天行道……行什幺道?

他说道:「徐熙做过恶事?」

杜构摇头:「大理寺目前没有查到徐熙的丝毫恶行,且御史台对徐熙的评价,也都很好。」

刘树义蹙了蹙眉,是徐熙隐藏的很深吗?还是其他原因?

杜构见刘树义思索,继续道:「至于徐熙宅邸,确实只有他们一家四口,没有下人。」

「徐熙为官清廉,不喜铺张浪费,原本家里还有一个老仆,可老仆去年逝去,之后徐家也没有再找新的下人。」

刘树义微微颔首。

他想了想,道:「可问过周围邻居,昨夜是否听到什幺动静?」

杜构点头:「问过了,但邻居皆说未曾听到什幺,而且这些邻居对徐家也是十分赞扬,说徐熙是一个好人好官。」

好人好官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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