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7章 结案!真相大白!(万字)
很快,刘树义等人来到了紧邻正堂左侧的房间。
将门推开,刘树义便发现这是一间书房。
书房面积不大,一张很有年头的朱漆书案,靠着窗户摆放。
书案后面,是两排书架。
书架上摆满了书籍,这些书籍书脊统一朝向外侧,且根据书籍的大小薄厚,分别放置在不同的隔层内。
使得一眼看去,就如同在看一件精致的艺术品一样,十分美观。
「徐熙的强迫症,还真是够严重的。」
刘树义视线下移,而后眼眸陡然眯起。
便见书案附近的地面上,有着两滩明显的血迹。
一大一小。
因炭盆早已熄灭,尚未干涸的血迹早已冻结,此时在灯笼的照耀下,倒映着鲜红的光芒。
刘树义走进书房,低头看着地板上这大小不同的两滩血迹,眼中不断闪过沉思之色。
杜构见状,道:「看来这里就是徐熙被害的地方。」
「案发时,他仍穿着外袍,代表他与其他人不同,尚未休息,应就在这书房里。」
刘树义微微点头,赞同杜构的分析。
他想了想,擡起头,视线先扫过书架,之后落到桌案上。
便见书案之上,此刻正放置着文房四宝。
几张宣纸迭在一起,正上方是一个笔架,笔架上悬挂着几支毛笔,右前方是一个褐色的砚台,砚台里的墨已经被冻结,一支沾着墨水的毛笔靠着砚台放置。
溅射状的血迹,横贯了半个桌子。
使得笔架、砚台、毛笔,乃至桌面,都有明显的血点。
可是……
刘树义看着那些迭在一起的宣纸,眉毛微微一挑。
「奇怪……」
杜构跟着刘树义的视线看去,不由蹙了下眉,道:「其他地方都有血迹,可这些白色的宣纸上,却一点血迹也没有,为何会这样?难道……」
他看向刘树义,猜测道:「是凶手,把带着血迹的纸张给带走了?」
「凶手把纸张带走了?」
陆阳元心中一惊,道:「难道这就是凶手杀害徐熙一家的原因?」
「不止如此。」
刘树义声音缓缓响起,众人连忙看向他,就见刘树义指着宣纸右侧的书案,道:「你们看这里……」
众人连忙凑上前看去。
就见刘树义指着的,是一块血迹。
但这块血迹……
「断了!」
杜构瞳孔猛的一跳,与刘树义的默契,让他迅速明白刘树义的意思,道:「这血迹只有一半,就好像是被什幺东西给斩断了一样,难道……」
他看向刘树义,道:「这里原本还放置了什幺东西,使得血滴正好一半落在桌子上,一半落在那个东西上。」
「而现在这里什幺也没有,所以……」
「也是被凶手给带走了!」
陆阳元忍不住道:「会是什幺东西?值得凶手这般痛下杀手,也要带走?」
刘树义眸光微闪,他看向赵锋,道:「秦无恙可曾说过,他在这里,发现了什幺线索,或者从这里带走了什幺东西?」
赵锋摇头:「没有!他从始至终,只拿出了那些凶手用来诬陷我的所谓证据,再也没有其他东西。」
杜构也道:「我打探时,专门问过陪秦无恙来调查的大理寺吏员,他们说秦无恙只命人将尸首擡走,并没有带走其他东西,唯一的物证凶器,还是在赵宅找到的。」
刘树义点了点头:「如此看来,放在桌子上的东西,以及徐熙写下的东西,就是被凶手带走的。」
「而徐熙乃是御史台的侍御史,有监察百官之责,他们平常不上书,一旦上书,多数都是痛斥官员之过,举报官员之罪,以此弹劾官员。」
「所以……」
他看向赵锋三人,道:「你们说,有没有一种可能,徐熙掌握了谁的罪证,准备弹劾对方,而此事被对方知晓,对方为了确保自己的官位,为了自己的罪行不被揭发,便对徐熙痛下杀手!」
陆阳元只是稍微一思考,便连连点头:「肯定是这样!否则凶手杀人也就罢了,何必带走徐熙写下的东西?」
杜构看了一眼摆放整齐的文房四宝,看着毛笔笔尖冻上的墨水,也点头:「徐熙当时肯定在写着什幺,但他写下的东西被凶手带走了,结合徐熙的身份,这种可能性确实最高。」
刘树义想了想,道:「我还有一个更具体的猜测,但需要进一步验证。」
「走!」
他直接转身,向外走去:「去其他房间看看。」
走出书房,刘树义很快到了下一个房间。
将门推开,便见这是一个卧房。
卧房不大,没有内外室之分。
而随着刘树义提着灯笼靠近床榻,那鲜血淋漓的被褥,便顿时映入众人眼帘。
只见床榻上,被褥正凌乱的瘫着,而那被褥,已然被鲜血染得通红。
伸手去触碰,因鲜血被冻住,整个被褥也仿佛被冻成了钢铁一般,十分冷硬。
床头旁,是一个小柜子。
柜子上面,有着一个已经喝完的药碗。
「这应该是徐熙重病在床的母亲的卧房。」
杜构翻了翻衣柜,拿起里面年迈老人款式的衣物,向刘树义说道。
刘树义点了点头。
赵锋这时道:「徐御史向我道歉时,说过他母亲的病情,他母亲病的很厉害,几乎整天都在昏迷,一天里能够苏醒的时间,也就是午时的半个时辰左右,现在全靠药物撑着,他说他不知道还能让他母亲活多久,但就算拼了这条命,他也会让他娘亲能多活一天,就绝不会少活一天。」
陆阳元闻言,拳头直接紧了,道:「这凶手当真不是人!徐熙母亲都昏迷不醒,都病成那个样子了,他还要对其痛下杀手!」
刘树义看着鲜血淋漓的床榻,沉吟道:「也许凶手不是偷偷潜入的徐宅,而是光明正大进来的,所以他杀了徐熙后,怕其他人说出他的身份,这才也对其他人灭口。」
陆阳元咬牙道:「徐熙母亲每天只有午时才会苏醒,哪会知道他的身份?」
「是啊。」
刘树义点头:「所以说,这个凶手,谨慎又冷血。」
「走吧。」
他最后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血迹,转身向外走去:「去其他房间。」
徐熙母亲卧房的隔壁,就是徐熙一家三口的卧房。
而这个卧房的情况,与其母亲的卧房,完全一样。
床榻就仿佛被血洗过一般,原本温暖的被子,此刻因血液的冻结而冰冷坚硬,拿在手中,只让人觉得一颗心也与这被子一样冰冷。
「他娘的!我也有妻儿,所以我最看不得这样的事!」
「冤有头债有主,累及无辜的妻儿算什幺!?」
陆阳元看向刘树义,道:「刘员外郎,你一定要早些把这个混蛋抓起来,让他多逍遥一刻钟,我都觉得窒息难受。」
刘树义没想到陆阳元如此有正义心。
他点头道:「放心吧,他逍遥不了多久。」
刘树义走出卧房,来到房门时,低头看了一眼门闩。
门闩完好无损,整个房门没有丝毫被破坏的痕迹。
「看来徐熙妻子专门给徐熙留了门,等徐熙回来休息……」刘树义道。
杜构点头,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染血的床榻,叹息道:「可却不知,徐熙再也没有机会回来,而这个门,反倒给了凶手可乘之机,否则凶手杀害徐熙妻儿,势必要想办法破门,这个时间,足以惊醒徐熙妻子,让她发出呼救,也许周围邻居就能听到,能够前来救援。」
陆阳元听得拳头更紧了,他总会不自觉的把徐熙的情况往自己身上带。
一想到若是自己的妻儿也遇到这样的事,他就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,恨不得把凶手脑袋拧下来。
站在门外,看着漆黑的庭院,杜构道:「案发现场也查过了,接下来怎幺办?去赵令史的宅邸查看吗?」
赵锋连忙看向刘树义。
刘树义却摇了摇头:「不急,再去厨房看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