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构看着走到墙壁前,伸手处默银砖的刘树义,摇头道:「让他静一静吧。」
「眼前的案子,早已非是常理能够想通的,也早已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畴,现在无论是你还是我,都帮不到他。」
「能够助他走出困境的人,只有他自己。」
杜英如何不明白兄长的意思,只是不知从何时起,她很不喜欢看刘树义皱眉,只要刘树义遇到困难,眉头皱起,她平日里无波无澜的内心,便会发闷。
她不知道这是因为什幺,她只知道,只有刘树义重新舒展眉宇,自己的心才会恢复平静。
「他能走出来吗?」杜英担忧说道。
「若说这世上,有谁能查出此案的真相,只有他……」杜构没有说能,也没有说不能,此案的诡异程度已经超出他的想像,他已无法进行判断。
杜英看着刘树义仿佛背着山岳一般的厚重身影,白嫩的双手缓缓握紧,道:「我相信他能。」
…………
刘树义并不知道杜构与杜英正在担心自己,他此刻满脑子都是在思考,如果他是贼人,他要如何做,才能将如山一般的饷银偷偷弄走,又不惊动任何人,在短短三个时辰内,将每一个箱子,换上同等重量的石头。
既然常规的寻找线索的方式,无法找到有用的线索,刘树义便准备用非常规的方法。
他将自己全面代入了贼人的身份,站在贼人的角度思考问题。
此案的作案手法,非是常理能够想像,那也就代表,它很可能具有唯一性,不存在诸多可能。
因此,只要自己能想到某个法子,可以与此案的结果一致,那它可能就是贼人所用的方法!
「潜入库房,开锁,撕开封条,搬出饷银,称量重量,运出饷银,运进石头,称量重量,运出石头,复原封条,重新上锁,打扫现场,安然潜出……说到底,我若为贼人,需要做的,就是这些事。」
「可这些事,绕不开两件事——进出与时间。」
「进出,库房只有一扇门,大门上锁,门外有两伙护卫看守,不可能从大门进出……」
「窗户呢?」
刘树义看向窗户:「窗户被铁板封死,而且要搬运那般沉重的石头与饷银,从狭窄的窗户进出,基本上不可能。」
「屋顶?」
他又看向屋顶,很快又摇头:「窗户都极难搬运,更别说屋顶了,而且院子里都是人,若屋顶站着人,不可能不被发现。」
「还有时间……做这幺多事,无论怎幺配合默契,也都绝对无法在三个时辰内完成,便是让户部正大光明去做,三个时辰都未必足够,更别说,我根本就没有三个时辰……」
刘树义摸着下巴,背靠墙壁,转过身,看着空旷的库房,眼眸眯起:「既然时间能够确定绝对不够用……」
「我若来谋划此事,那就只能省略一些流程,来确保时间足够……」
「什幺流程能省略呢?或者说,哪些流程绝对不能省略?」
「搬走饷银,搬进石头……只有这两件事,绝对不能省略,其他的都可以省略。」
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,以最短的时间,完成偷天换日的计划,我肯定会将所有能够省略的环节,都省略了,只留下必须做的两件事……」
「贼人是否与我想的一样?若真是如此……」
刘树义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:「那些石头,或许是早就准备好的!早就放到了同样的箱子里,并且贴上了同样的封条……」
「也就是说,贼人根本就没做那幺多事,他们只做了两件事——将饷银连箱子搬走,将石头连箱子搬来……正因此,箱子上的封条才没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,因为在张贴了之后,确实压根就没有被揭开过!」
「这样的话,时间就完全够用了。」
「而且用时还最短,也能最大程度的,确保不被外面的人发现,安全性大大提升!」
「若是如此,这幺多石头早就装好了,等待偷天换日……那幺如山一样高的箱子放在那里,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……」
「还有门、窗、屋顶……所有可能进出的地方都被排除,那贼人能够不惊动任何人,安然进出的方法……」
刘树义想到了自己在翠华山神祠里的经历。
「这库房……难道也有机关暗道?」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