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即便如此,妙音儿背后势力在饷银案中所展现出来的能力,也十分恐怖。
如果她们的势力不是浮生楼,就代表妙音儿所在的势力,绝不比浮生楼弱,甚至可能更强。
浮生楼的目标是反唐复隋,妙音儿他们的目标,又会是什幺?
刘树义指尖轻轻摩挲着赵成易当初引诱原身所用的玉佩,心中沉思。
片刻后,刘树义深吸一口气,平复心中的思绪。
虽然赵成易所在的势力,仍有如迷雾包裹一般,让他看不真切,但能找到这里,且知晓这里是赵成易的宅邸后,饷银案对刘树义来说,迷雾便已经开始渐渐散开。
他重新看向付无畏,道:「付郎中,我想知道,当时户部筹集饷银的人选,是谁安排的?或者说,都有谁能决定谁参与此事,谁不参与此事?」
付无畏回想了一下,道:「饷银之事事关重大,不容有失,因此当时的温尚书亲自挑选人手,亲自负责此事。」
「不过……」
他话音又一转:「陈侍郎和邓侍郎也有很高的话语权,如果他们建议谁参加,谁不合适,温尚书应该也不会因为这幺一点小事反对。」
刘树义眯着眼睛道:「也就是说,只有尚书与侍郎这三人才能决定人事的安排?」
付无畏点头:「是!重大任务,便是我现在这郎中,都只有听从命令的份,而没有做主的机会。」
刘树义想了想,又道:「这三人与赵成易的关系如何?」
付无畏皱眉道:「都还可以吧,赵成易能言善道,很会做人,因此在户部,他与多数人的关系都不算差。」
与所有人关系都不差……就说明赵成易在故意隐藏他与同伙的关系,不想让外人看出来。
刘树义点了点头,继续道:「赵成易当时没有参与饷银筹集之事,你可知晓缘由?」
付无畏道:「赵成易当时是仓部司郎中,正好用不到仓部司吧?」
「用不到吗?」刘树义说道:「我在查看赵卓案卷宗时,得知仓部司负责粮储调运之事,有些百姓交不出税银,就会用粮食代替,然后户部需要将粮食换成铜板……还有钱财运输,漕运陆运也都与仓部司有关。」
「饷银是在年中征集,百姓手里未必那般富裕,必然有以物代替饷银的情况,更别说时间紧迫,饷银运输的速度要求极高,这怎幺看,都与仓部司脱不开关系吧?」
付无畏没想到刘树义竟然知道的这幺详细,他擡起手擦了擦额头汗水,道:「刘郎中所言即是,不过当时有尚书和侍郎亲自处理,也没人敢在这些事上作祟。」
刘树义眯着眼睛道:「你的意思是说,温尚书三人把仓部司的事给接过来了?不知具体谁在负责?」
付无畏听得心惊胆颤,他不是蠢货,自然明白刘树义如此详细询问这些事的缘由。
他咽了口吐沫,摇头道:「下官只知道温尚书三人什幺都管,什幺事都亲力亲为,但具体谁把仓部司的事接管过去,下官并不清楚。」
刘树义深深地看着付无畏,把付无畏看的不断咽着吐沫,这才收回视线。
「付无畏没有说谎……」
「不过也无妨,只要见到温君等人,此事一问便知。」
刘树义换了个话题:「你可知当年,赵成易是从哪里找来的工匠,为他修葺宅邸?」
「啊?」
刘树义的话题跳跃性太大,直接让付无畏愣了一下。
「这,这与公务无关……」付无畏一脸为难:「下官没了解过啊。」
刘树义蹙了下眉,吓得付无畏满头大汗。
杜构见状,心中微动,道:「你是怀疑盗换饷银的人,就是为赵成易修葺宅邸的工匠?」
付无畏闻言,双眼顿时瞪大,连忙紧张的看向刘树义。
然后,他就见刘树义平静道:「宣阳坊多是官员贵族的宅邸所在之地,平时较为清静,人员来往不多。」
「而盗换饷银,需要许多石头,搬运这些石头必然需要大量人力,可这里如此清静,突然间出现大量人搬运重物,必会被人注意。」
「因此,为了掩人耳目,赵成易背后势力,定然需要一个合理的搬运重物的机会……修葺宅邸,正好是最合理,也最不会引人注意的理由。」
付无畏恍然:「原来是这样……」
他一脸懊恼:「下官当时怎幺就没有好奇的多嘴一问呢,若是下官问了,或许就能直接找到这些贼人了。」
已经过去的事,刘树义从不会为之浪费情绪。
他见此路不通,便改换思路,道:「付郎中,我需要你为我做两件事。」
付无畏连忙道:「刘郎中请吩咐。」
「第一件事,去为我调查一下这座宅邸的售卖记录,我想知道它经历过多少主人,上一任主人是谁,具体是哪一日被卖掉的,若此人还在长安,就将其找来。」
付无畏直接点头:「此事不难,下官去调查户籍簿与交易记录便知。」
刘树义点头,继续道:「第二件事,我想知道在饷银被冯木等人从户部带走后,三天时间内,都有谁去过那座库房。」
付无畏想了想,道:「此事也不难,户部库房重地,任何人不得轻易进出,凡进出者,都需要登记详细的时间与缘由,下官一查便知。」
「速度要快。」刘树义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