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为了确认此事的真假,他们去了魏淼的坟茔,如果杨温婉真的为自己儿子殉葬,那自己儿子的坟茔肯定会裂开再合拢,会有一些变化。」
「只是他们第一次去查看时,并没有发现坟茔哪里有变化,他们不确定传言是假的,还是坟茔有变化,但他们没有发现,所以后面他们不时会去魏淼的坟茔,一边给魏淼烧纸,让魏淼给他们托梦,确认流言的真假,一边继续观察坟茔,确认是他们忽视了,还是真的没有变化。」
「就这样,在杨温婉失踪的第二个月时……」
顾闻顿了一下,向两人道:「他们仍毫无收获,他们都已经要放弃,认为殉葬一说乃是纯粹的胡说八道时,他们突然发现……魏淼的坟,泥土颜色变黑了!」
「而这,代表坟……被挖开了。」
哪怕已知晓结果,可听到坟被挖开四个字时,李新春仍旧不由瞳孔一缩。
挖人坟茔,纵使有天大的理由,在魏家看来,也该是天打雷劈不可饶恕之事!
李新春道:「那魏淼的父母怎幺没有报官?」
顾闻道:「首先,杨温婉一家的诡异遭遇,正传的满城风雨,魏家如果此时报官,定会引来其他人的风言风语,甚至其他人都可能会怀疑,这会不会是魏家所为,是魏家要强行给自己儿子配冥婚。」
「其次,魏淼父母并不确定魏淼坟茔的问题,是其他人所为,还是如传言所说,是杨温婉殉葬所为……」
「因此,他们在犹豫挣扎后,决定隐瞒此事。」
「此事毕竟不算光彩,所以下官一开始询问他们,他们才不愿开口,若非刘郎中给下官的香囊打动了他们,可能这辈子他们都不会透露此秘密。」
听完了顾闻的讲述,李新春和陆阳元等人心里都有些感慨。
魏淼一家与杨温婉的失踪有关系吗?
很大概率是没有关系的,但即便他们之间毫无关系,魏家也还是被风言风语所裹挟,最终哪怕魏淼父母亲眼看到自己儿子的坟被人挖开过,也只能咬碎了牙咽下去,不敢声张。
这对魏淼父母来说,无异于也是巨大的痛苦。
李新春叹息道:「流言如虎狼,他们也愚昧,使得如此重要的线索,差点被藏进棺材里。」
他看向刘树义,道:「那接下来只需要调查杨家的亲人好友,有谁那段时间在长安,就能缩小凶手的范围了。」
刘树义眼中闪过思索之色,片刻后,他微微摇头:「此事先不急。」
他向顾闻道:「问过他们魏淼是怎幺发生的意外吗?」
顾闻点头:「魏淼是在定亲后,大婚前两个月时,出行游船,从船上跌落水中,不慎溺亡。」
「从游船上跌落水中?」刘树义眯了眯眼睛,道:「可有目击之人?」
顾闻摇头:「魏淼父母说当时是黑夜,游船里有卖艺女子吟唱献舞,其他人都在游船内听曲看舞,所以无人去外面,直到听到有人呼救,他们这才意识到有人落水了。」
「可当他们发现时,已经迟了,魏淼已经没了呼吸。」
没有目击证人……刘树义摸了摸下巴,沉思道:「可知晓魏淼为何那时独自一人来到外面?」
顾闻摇头:「魏淼父母问过魏淼同行的伙伴,伙伴们的注意力都在舞姬歌姬上,他们完全不知道魏淼是什幺时候离开的。」
「有意思……」刘树义带着深意道:「正常情况下,与伙伴一同外出,若遇到特殊的事需要单独离开,必然会告知伙伴,以免伙伴发现自己不见了而担心,可魏淼却没有这样做,并且一出去,就发生意外身亡了,还连一个目击者都没有……」
李新春听着刘树义意味深长的话,见过诸多案子的他,也琢磨出一些异常来,他说道:「难道……魏淼的死,不是意外,而是人为?」
「可若是人为,谁做的?」
刘树义看向袁天罡,道:「袁灵台,不知五行之极之人,对是否嫁过人,可有什幺说道?或者,对镇压的日期,有什幺说法?」
袁天罡想了想,道:「道家有一种说法,人在出生时,嘴里会含有一口先天元气,这元气存于体内,只要不破身,这口元气便不会外泄,因此没有嫁过人的五行之极之人,绝对比嫁过人的要好得多。」
「至于镇压的日期……普通人做事,如嫁娶动土等,都喜欢选择黄道吉日,更别说布五行增幅之阵了。」
刘树义颔首:「大婚肯定会选择吉日,所以杨温婉在大婚之日消失,也是专门选择的日期吗?而那一日原本是杨温婉的大婚之日,若真的让大婚顺利举办,那时人数众多,杨万里想做什幺,恐怕也极难。」
「故此,杨万里不能让大婚真正举办……而如何让原本决定的大婚取消呢?我想,新郎提前死去,就是最好的方法。」
嘶……
刘树义话音一落,陆阳元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。
陆阳元忍不住道:「这岂不是说,魏淼的死,也是杨万里所为?杨万里早在几个月之前,就盯上杨温婉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