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树义想了想,道:「我确实有明确的思路,但还缺少一些必要的信息,所以……」
「那就是没有破案!」楚雄打断了刘树义的话,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,也抱起膀子教育道:「刘郎中,你也查过很多案子,怎幺能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?」
「我们查案之人,应该实事求是!破案了就是破案了,没破案就是没破案!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话,可能引起大家怎样的误会?若是最终耽搁了案子的调查,耽误了大家宝贵的时间,你说我们该怪你还是不该怪你?」
刘树义眉毛一挑,他没想到楚雄还教育起自己来了。
「既然你还没有足够的线索破案,那我们就不要耽搁时间了。」
楚雄大手一挥,道:「张参军,刘郎中已经指出了你的问题,你抓紧时间赶紧改正,然后尽快查明真相,刘郎中,你这一路奔波也辛苦了,就先休息一下吧,查案的事,交给我刺史衙门便可。」
说完,他就要起身,不给刘树义反驳的机会,想直接结束这充满意外、虎头蛇尾的堂审。
「报——」
可就在这时,一个衙役突然快步走了进来,道:「楚别驾,从长安来的诸位上官,要见刘郎中。」
「他们?」
楚雄皱了下眉,摆手道:「我们的事已经结束了,刘郎中想见就见吧。」
「结束?我马上要揭晓真相,怎幺就结束了?」谁知楚雄话音刚落,刘树义不紧不慢的声音便响了起来。
楚雄皱眉看向刘树义:「我不是说过了,既然刘郎中没有足够的线索破案,那就不要耽搁大家的时间——」
「刚刚我的确说我缺少一些必要的信息,但现在,我要的信息来了。」
这一次,换刘树义打断了楚雄的话,他笑呵呵道:「楚别驾刚才没让我把话说完,我刚才要说的是,我缺少一些必要的信息,所以我已经安排人手去收集和调查……」
「现在他们回来了,便是为了告诉我他们收集和调查的结果,那幺……此案缺少的最后一块拼图也齐了,自然可以破案了。」
楚雄为了对付他,直接将其他州县的官员都叫到了这里,机会难得,刘树义岂能让楚雄结束堂审?
若楚雄结束了堂审,把其他官员分散,然后趁机对自己等人出手,那他们根本不可能逃得掉,哪怕他查明了真相,可楚雄明显是激进的谋逆派,也根本不会听自己的真相。
到那时,他们必死无疑。
而他一死,真相是什幺,还不是楚雄说了算?
所以,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。
有其他州县的官员在,楚雄就没法肆意动手,这是楚雄将他自己手脚给束缚的绝佳机会,刘树义必须抓住!
楚雄听着刘树义的话,再难隐藏自己的杀机,他阴沉的盯着刘树义:「大家分析案子,也都累了,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,我们明天再听刘郎中说出真相也不迟。」
「楚别驾刚刚还说时间宝贵,要抓紧时间查明真相呢,怎幺我现在就可以说出真相,楚别驾反而要将时间推到明天?」
刘树义眯着眼睛,意味深长道:「楚别驾该不是心虚,不想让本官在诸位同僚面前,说出真相吧?」
这话一出,田康等人神色皆是一变。
他们齐刷刷的将视线落在楚雄身上。
楚雄也是面色微变,他没想到刘树义竟如此难缠,直接把自己给架了起来。
原本张部的真相有问题,就已经让田康等人不满,若是再任由刘树义引导下去,那自己没有屎也是屎了。
楚雄眼球转动,心思百转,终是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的怒火,道:「刘郎中说笑了,本官只是怕大家太累,想让大家休息一下,既然诸位同僚觉得不必休息,那刘郎中就说说你查出的真相吧。」
眼见楚雄重新坐了回去,田康等人彼此对视一眼,皆微微点头,田康道:「接下来就有劳刘郎中,为我们揭晓真相。」
「应该的。」
刘树义点头:「不过在此之前,得让从长安来的同僚进来才行。」
衙役忙看向楚雄,楚雄哪还有别的选择,只能不耐烦摆手:「让他们进来。」
很快,长孙冲、杜英、赵锋、杜构和程处默走了进来。
长孙冲仍旧摆弄着那把昂贵的玉骨折扇,十分潇洒。
杜英一如既往的神色清冷,气质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赵锋则神色警惕的向四周环顾,背脊挺的笔直。
杜构温润如玉,对谁都神色温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