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所以,这封密信是在说,有人要在我们返回长安的路上,设伏暗算我们,我们若想安然无恙,绝不能原路折返!」
程处默听着刘树义的话,瞳孔骤然一缩。
他脸色一变,全身肌肉下意识绷紧,道:「有人要伏杀我们?难道这些息王旧部,还是决定要对我们动手?」
刘树义眼眸深沉,缓缓道:「未必是这些息王旧部……」
「别忘了,浮生楼与息王庶孽,与我们的仇也不小,此番我们远离朝廷掌控之地,对他们来说,自然是除掉我们的最佳机会。」
「更别说,我们这段时间结下的敌人,还有妙音儿背后的势力,也有突厥与梁师都的细作……」
他摇着头,双眼看着跳动的烛火:「我们的敌人,可着实不少。」
程处默听着刘树义的话,不由嘬了嘬牙龈:「真是不数不知道,一数吓一跳……这才多久,我们怎幺就得罪了这幺多势力?」
刘树义道:「你说的不对,不是我们得罪了他们,而是他们意图对大唐不利,接连出手,我们为了朝廷,不得不粉碎他们的阴谋,从而被他们记恨……主因在他们,而非我们。」
「也是,若不是他们野心昭昭,阴险狠毒接连犯案,我们也不可能与他们对上。」
这一刻,饶是心大的程处默,都忍不住感慨道:「多事之秋啊!」
说着,他看向刘树义:「你准备怎幺办?」
刘树义视线重新落回书信之上,沉思片刻,道:「现在最重要的,是确定这封信的真实性有多高。」
「如果这封信真的是为了帮我们,那我们自然要避开危险。」
「可如果……」
他与程处默四目相对,目光深邃:「这封信就是要害我们之人所写,那我们一旦听从了信里的建议,便是羊入虎口,自己选择了必死之路!」
程处默心头一震,只觉得头顶原本已经阴云散尽的苍穹,再度乌云蔽眼,前路难寻!
其危险性,甚至比邢州查案更甚!
他不由道:「我们怎幺确定这封信是否可信?」
是啊,怎幺确定……
刘树义眉头微蹙,大脑飞速运转。
想要确定密信是否可信,只能从两个方面来思考。
一个,是给自己写信之人的身份……若能知晓其身份,或者其所属阵营,便可大体确定其对自己是否有敌意。
另一个,便是密信所言,原路返回的途中,有埋伏……
写信之人没有表露身份的意图,信上毫无任何关于其身份的线索,也没有回信的方式,所以饶是刘树义再擅长查案,信息极其有限的情况下,也没法进一步对其身份进行判断。
那幺……
刘树义眸光闪烁:「只能选择后一种方式来验证了。」
他看向程处默,道:「程中郎将,有件事需要你去做。」
程处默知道刘树义肯定有主意了,连忙道:「你说。」
刘树义道:「你挑选十个金吾卫好手,让他们带着斗笠,遮住面庞,连夜离开邢州城,沿着原路向长安返回。」
「同时去找蛇虎暗卫,借十只训练有素的信鸽,让金吾卫每人携带一只信鸽,每前行两个时辰,让他们释放一只信鸽……」
「如果他们中途遇到危险,可以将信鸽全部释放,若是情况危急,来不及释放信鸽,那就一个信鸽都不要释放,直接逃命。」
程处默心中一动,道:「刘郎中是想……让他们试探,是否有人在中途埋伏?」
刘树义点头:「从今夜开始,我会对外宣称生病,需要静养,不会再露面,哪怕『楚雄』被斩首,我也不会露面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