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幺!?凶手就在这里?」
陆阳元等人闻言,下意识绷紧身体,同时握住腰间刀柄,脸上满是警惕之色。
刘树义见状,道:「不必过于紧张,虽然凶手点燃引线,到火药爆炸的时间很短,但不代表他就一定在这里。」
「毕竟点燃引线,需要引线与火两种东西,如果凶手真的是藏身人群里点燃的,那引线必然要从房间里牵引出来——」
「可是——」
刘树义转头看向房门周围,道:「房门也罢,墙壁也罢,都没有任何孔洞能够让引线穿过——」
「更别说凶手点燃引线,需要火——他若在人群里动火,哪能瞒得过其他人的视线?」
「故而,即便他真的就在人群里,也只能是欣赏自己的杰作,同时观察其他人的反应,而不是在人群里点燃引线。」
听到刘树义这样说,陆阳元等人绷紧的身体,这才放松些许。
「原来是这样。」陆阳元道。
长孙冲指尖轻轻摩挲着折扇的玉质扇骨,也点头:「我只关注了时间与距离的问题,未曾考虑点燃方式,差点就走了岔路。」
刘树义笑了笑:「过程虽不同,可结果未必也不同——」
长孙冲眸光微闪,视线向后瞥了瞥,道:「接下来怎幺办?要管这件事吗?」
刘树义微笑道:「我们只是去长安参加科举考试的读书人,我们拿什幺管?」
长孙冲顿时了然。
刘树义不准备插手这个案子。
想想也是,此刻的他们,正处于最危险的情况,前有不知藏于何处的息王庶孽如毒蛇一样虎视眈眈,后有温君这头猛虎追着,此案又如此诡异,不插手,早日离开,才是最好的选择。
刘树义不是杜构那样过于善良的君子,他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合格领导者,自然不会做出有损自己人利益的决定。
长孙冲笑道:「案件发生,自有当地官府处理,确实和我们这些读书人没关系。」
「不过——」
他视线重新落在白布的血字上,眯着眼睛道:「我们不想掺和,也不知这凶手是否愿意给我们这样的机会。」
刘树义转身看向走廊尽头的窗户,外面仍旧黑漆漆的,不见一丝光亮,里啪啦的暴雨也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,他缓缓道:「不是有人出去探路了吗?凶手是否愿意给我们,也给他自己机会——很快我们就能知晓。」
「也是。」长孙冲点头赞同。
已经有人出去了,如果他们能顺利离去,就说明凶手留下的血字,只是为了吓唬客栈内的人,并非真的想对所有人不利。
可若是他们无法顺利离去,那今晚,可就有意思了——
刘树义收回视线,重新看向眼前的房间。
眼前房间虽然满地血迹,还有曹睿的残肢断骸,但并没有其他尸首,他记得这些自称来自武邑县的官爷,共有六人。
可到现在为止,曹睿的伙伴一个都没有出现——
刘树义微微眯了下眼睛,转身看向不远处神色惊恐的小二,道:「小二。」
小二忽然被刘树义叫起名字,惊得他打了个寒颤,他找了半天,才发现是刘树义在叫他。
他勉强打起精神,道:「客官有什幺事吗?」
刘树义下巴向房间擡了擡:「你说呢?」
小二哭丧着脸:「小的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,不知道该如何是好——不过此时风大雨大,外面危险,客官还是不要轻易退房离开,就算退房,你们也住过了,我们也不能给你们退钱。」
「.
_」
听着小二「不能退钱」的话,刘树义差点没被气笑。
这都什幺时候了,还惦记着房费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