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阳元和程处默闻言,不由瞪大眼睛,一脸惊讶,他们完全没察觉到刘树义还有这样的意图。
刘树义笑了笑:「知我者,长孙寺丞也——没错,我确实故意张扬一些,想瞧瞧谁会因此对我的态度有所不同。」
「谁?」
长孙冲神色微闪:「你不仅要试探关封他们,也要试探其他人?」
刘树义手指抹过柜面,看着指尖上沾染的血迹,缓缓道:「在不确定息王庶孽或其势力的人是否藏身于此,以及身份究竟如何时——我不能放过任何可能。」
说到这里,他感慨道:「都说未知才是最可怕的——此话不假啊,但凡我能掌握丁点息王庶孽的情报,我都不至于如现在这般神经紧绷,谁也不能相信。」
程处默几人深以为然的点头。
纵使平时最有松弛感的长孙冲,都不得不时刻准备拼命——这种对敌人与危险何时会出现毫无头绪的事,长孙冲体验过一次后,便此生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。
长孙冲深吸一口气,折扇重新展开,他状似随意地摆在身前,挡住了自己的嘴,免得其他人懂唇语,得知了自己的话。
他重新看向关封二人,道:「接下来继续试探吗?」
「当然。」
刘树义道:「这可能是我们返程途中,唯一反杀他们,改变局势的机会,若能抓住,自然不能放过。」
「而除此之外——」他眯了眯眼睛:「关封刚刚对我说的话,我也有些在意。」
「说的话?」长孙冲想了想,突然道:「劝你抓住机会的那些话?」
「对。」刘树义点头,目光深邃:「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,似乎真的认定,我的面前会出现什幺机会。」
长孙冲皱了皱眉,想不通:「还能有什幺机会?他该不会真的认为,河北道这些人谋逆作乱,能够成功,届时会有大把的官位等着他们吧?」
刘树义摇了摇头,他也没有想明白关封的意思,但从关封的表现来看,关封即便不是息王庶孽或者相关人,也绝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愚蠢之人,这样的人,不可能不知道一旦朝廷真的狠下心来动手,河北道这些乱臣贼子会是怎样的下场。
除非——息王旧部这些人,还有其他的底牌——可关封只是一个小小县尉,哪有机会接触这样的秘密?
刘树义吐出一口气:「罢了,想不通的事不用多想,如果他真的有什幺打算,接下来必定会有所体现,我们先静观其变吧。
长孙冲点了点头:「也只好如此。」
「秦县尉,你来看——」
这时,关封向刘树义招了招手。
刘树义与长孙冲对视了一眼,长孙冲明白刘树义是让他派人去一楼散布一下刘树义刚刚的推断,展现一下刘树义的本事,若息王庶孽或者其势力的人在一楼,必会有所怀疑,而有所行动。
他向刘树义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。
刘树义见长孙冲心领神会,不再耽搁,快步来到床榻前,向关封道:「关县尉,你们发现什幺了吗?」
关封指着床榻,道:「你看,这床榻被子掀开着,褥子上只有一道明显的压痕,被褥并无其他凌乱的痕迹——」
「还有床头柜上,有曹睿的衣袍——如果凶手进入房间,是通过正常方式敲门进入,那曹睿起身开门,应该会披上衣袍御寒。」
「可他没有披上衣袍,被褥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,所以我猜测——」
他看向刘树义:「凶手对曹睿动手时,曹睿很可能处于昏迷状态。」
「关县尉所言有理。」刘树义这一次没有反对关封的话,他说道:「而且我有证据能够证明。」
「证据?」关封一怔。
他是根据眼前情况进行的推断,压根就没有什幺事能证明——刘树义哪来的证据?
刘树义见关封这般表情,笑道:「关县尉应该没有检查过房间的门闩吧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