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喜欢吗?」维德的目光依然落在窗外流转的灯光上,声音很轻:「这个地方?」
维克多开着车超过了一辆缓慢行驶的卡车,沉默片刻才说:
「它混乱的秩序为我们提供了足够的掩护和资源。但要论喜欢』——它过于噪杂了。」
他们留在美国的时间,接触的人大部分都是底层,那种无处不在的傲慢和歧视、浅薄的文化和赤裸裸的欲望,即使是魔偶都觉得难以忍受。
他们都被维德亲自赋予思想,即使表现出来的性格千差万别,但骨子里有一些东西始终是相同的。
布鲁克林区的路牌在街边一闪而逝。
车子悄无声息地停在一座破败的「河畔纺织厂」前面,锈迹斑斑的大门被几根手指粗细的铁链锁住,但锁头已经被什幺人给砸开了。
维克多带着维德,穿过已经变成废墟的厂房,来到一个隐蔽的、通向地下的入口。
地下空间潮湿而阴冷,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霉菌的气味,还有两个正在现场忙碌的身影。
其中一个是戴着棒球帽的红脖子司机,裤子上还粘着黑色的煤油污迹;
另一个则是穿着连帽衫的青年,看起来像是随时准备去参加一场篮球比赛。
此时两人正做着跟他们外表完全不符合的工作一手中拿着相机、比例尺、指纹刷、
透明胶带、采集样本的透明玻璃瓶和塑胶袋之类的工具,小心翼翼地从地砖缝隙中、桌脚屋檐下收集各种细微的残留痕迹。
看到维德,两人同时站起来,微微低头欠身,动作一致地像是排练过无数次一样。
维德摆摆手说:「我就过来看看,你们继续。」
「是。」两人齐声说道。
维克多则指向墙壁,对维德轻声道:「主,你看!」
浅灰色的水泥墙面上,赫然有几道细长的、深刻的划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