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这六月的咸阳怎幺还有点冷啊?」趴在桌上发呆的邗文皱了皱眉头,却没有理会,说是百家争鸣,但小说家却永远处于边缘位置,别说在学亭里分不到好位置,哪怕是这百家鸣野阶段,都会被排挤到边缘地带。
但要较真,那也没意义,毕竟就算给他个街心旺铺的地段,估计也没啥意义,与其占着茅坑不拉屎,不如让给那些更有需要的人。
其实吧,能位列诸子百家,自然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,比如某些擅长给君王讲故事的风闻派,又或者为百姓分析政令的街谈派,都还算是有点人气的,可他这一支,哪怕是在小说家内部,也是相当冷门的诸野派。
本身干的就是一些在民间寻遗问古的行当,稍微行差踏错,就变成盗墓贼了,要真能挖出点前朝古书,遗世孤本,那也算是舍小名而见大义,但要是啥都挖不到,那就是白砍头了。
若是战乱年间,诸野派倒也还算有点作用,当年战国争锋的时候,他们诸野派也经常去六国遗址研究当地的民生、文化、风俗,在一些六国遗民眼中也算是可保传承不失的后路之一。
可惜邗文生在了这个七国平定,四海一统,连草原上的匈奴都开始能歌善舞的时代,书同文车同轨,儒家更是当世显学,把持「礼」的解释权,礼不失,他们这些诸野派自然也就开始没落了。
甚至邗文有时候都觉得,再有个几年,自己怕是就要持不稳心烛,定不住本真了。
「唉……定不住就定不住吧,大不了转去街谈派从头开始……就是可惜了诸野派八百年的积累……」
想到这里,邗文只觉得灵台心烛却又摇晃两下,一时只觉得阴风阵阵,不由再度哀叹两声——
「罢了罢了,看样子这心烛是真的持不稳了,居然都开始打晃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