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中所有人的准备其实都是为了下一次的大战而准备的,下一次大战是什么时候没有人知道。
可能是夏季,可能是冬季,也可能是几年以后
虽然不知道下一次大战的时间是何时,但大家都知道,下一次大战的敌人一定是林丹汗部。
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!
钱谦益知道余令是不会安安静静的呆在归化城的。
余令在等,等榆林卫的火药,等长安的火铳,等大批没有土地的百姓来这里落地生根。
最多一年,一年之后的余令绝对会再次以打草谷的名义开始练兵。
一旦到了那个时候,就预示着余令要动手了!
余令的性子很谨慎,一旦出手就是拼尽全力地下死手。
钱谦益脸上的胡子更多了。
这些日子他是最忙的人,他一个人忙着所有人军功的造册。
接连十多日他都是足不出户,吃喝拉撒都是肖五和他婆娘在忙,直到把事情做完。
“守心,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?”
望着像野人一样的钱谦益,余令心酸的同时又忍不住想笑,于是强忍着笑意道:
“哪一件事!”
“为什么要把牛羊发下去?”
“很简单啊,我要挤压边上的林丹汗部的生存空间,让这些小部族在他们和我们之间做出一个选择!”
钱谦益皱着眉头开始思考其中的关联。
“我也不瞒着你,我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诉那些不能为我们所用的小部,要么跑,要么灭亡!”
“你在放血?”
“对,草原的大部是由无数个小部族组成,他们是自上而下的掠夺,我这么做就是让他的部族没有人口来源!”
余令给钱谦益的茶碗里抓了一大把茶叶,一边倒水一边道:
“这次回京,我会请陛下下令关闭所有互市,各商家需要的货物由归化城来出!”
“草原这么大,你是在逼着他们联合起来!”
余令毫不在意道:
“凉凉君啊,他们在联合,我们难道不也是在联合么?
这才几天啊,走西口的山西人就来了,榆林卫的人也来了!”
余令抿了口茶,继续道:
“他们是自上而下的掠夺,我们是自下而上的给予,掠夺和给予截然不同,战力自然也不同!”
钱谦益无奈的笑了笑:
“你的这个想法很新颖,我想反驳,可我又找不出反驳的点来,只不过人若是杂了,事端就多了!”
“直接说害怕探子混了进来得了,非要绕一下!”
钱谦益抿了口茶,笑道:“是这个道理!”
余令笑了笑,直言道:“没完全打下草原之前,归化城永远行军法!”
“自己人也杀?”
“不,是违反军令的人都杀,连坐之法不是对应某一个群体,而是对所有人,进城可以,必须遵守这条军令!”
钱谦益抬起头看着余令:“准备什么时候回京?”
“第一季土豆收成之后就走!”
“我就不回了吧!”
“你看,你又做这个死样子,你明明想回去,非要说反话,浙江考场舞弊案是很丢人,可这次回去谁敢说你丢人?”
“你不懂朝堂!”
“不,是你不懂,我真搞不懂你们非要把彼此分得那么清楚,南北之争,大礼仪之争,然后又朋党,唉……”
钱谦益听着很烦心,忍不住道:
“你这次回去能不能放过光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