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左大人似乎对我有偏见?”
左光斗闻言冷哼道:
“我对这世间的所有龌龊事都不喜!”
“既然如此,那本官就要和左大人论一论了!”
左光斗闻言有点想笑,望着余令道:“哦,有意思,大人请!”
“我害过人么?”
“没!”
“本官在长安为官数年,清贪官污吏,带岁赐去扬国威,挖水渠兴水利来福民生,这些可是实打实的摆在那里!”
左光斗点头道:“听说了!”
“可我也听说余大人在长安行雷霆手段,光是胥吏都杀了三十多人,被你吓的上吊自杀者都有七八人,这也是政绩?”
左光斗望着余令不善道:
“排除异己对么?”
余令毫不在意的笑了笑,认真道:
“对,我是在排除异己,杀掉那些贪官污吏,抬起来那些肯为百姓办事的,清除掉害群之马不就是排除异己么?”
“左大人,如果杀贪官污吏是排除异己的话.....”
余令直视左光斗双眼直接道:
“当初大人巡视京城缴获假印七十余枚,查出假官一百余人,菜市口砍了那么多人,这也是排除异己对么?”
左光斗望着余令道:“好一张嘴!”
余令笑了,直言不讳道:
“大人性子直,对这大明呕心沥血、披肝沥胆,大人不喜欢的不是我这个人,而是因为我是阉党对么?”
见左光斗不说话,余令拱拱手道:
“左大人你是君子,是治国“正才”,最后一问,是我作恶太多让你厌恶,还是仅仅是一个阉党的名头让你讨厌呢!”
“左大人,真的很想知道,我做了什么让你如何厌恶?”
最后一问把左光斗一下子架住了。
余令的每句话都没错,他跟余令不熟。
说句内心的话,他对余令杀贪官污吏的手段只有钦佩并无厌恶。
可他就是不喜欢余令。
如今被余令这么堵着问答案,一句治国“正才”让他忍不住开始审视自己。
他发现他是因为余令是阉党而讨厌,并非讨厌余令。
因为余令真的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。
就拿王安来说,他手握司礼监和红批,皇帝不理会朝政这么多年,整个万历年也没出现权阉扰乱朝政。
相反,朝臣对王安还颇有赞誉。
因为在皇帝不理朝政的这些年,很多事都是王安在两者中间跑。
很多事都是仰仗他来回跑才有一个结果。
王安没成为权阉,为什么自己对余令就?
左光斗望着余令,低声道:
“《史记》有言,吾以言取人,失之宰予,以貌取人,失之子羽!”
余令笑了,一把抓着左光斗的手,兴奋道:
“左大人的大才我一直心生向往,今日终于有机会,左大人是不知道,小子有癖好,喜欢收集名人的墨宝……”
左光斗望着抓着自己手的余令打了寒颤。
他能感受得出余令是故意这么做的。
可看余令的样子,却又发现自己好像多想了,好像余令他就喜欢抓别人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