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足十息,一袭素服的江昭走近。
「微臣江昭,拜见大娘娘。」江昭恭谨一礼。
「赐座。」失败者见胜利者,一时缓和的心神,不免又升起些许紧张。
一介妇人,孤立无援,要惨起来是真的惨。
江昭入座,身子端正。
「江尚书入宫,所谓何事?」太皇太后问道。
「臣是来说和的。」江昭面色平和,认真道。
「说和?」
太皇太后一怔,心头莫名生出一股难言的滋味。
「本宫落败,常时一次问安,便是半个时辰,刻意刁难新帝。」太皇太后疑道:「他,岂会同意说和?」
「大娘娘言之谬误。」
江昭恭谨道:「官家是有大魄力的人,江山社稷乃是承继于先帝,岂会因几次刁难,就记恨大娘娘?」
江昭叹道:「微臣入京,一听大娘娘有意垂帘听政,便知晓是受了奸人挑拨。」
「一则,大娘娘贤德之名彻响天下,新帝已经二十有八,非是幼童稚子,以大娘娘的品行,岂会学妖后贾南风之辈,误入歧途?」
「二则,几位大学士都是托孤之臣,断然不可能让大娘娘垂帘听政。没有韩大相公点头,宗正寺的人再怎幺闹腾都无济于事,以大娘娘的智慧,岂会想不到这一点?」
「三则,先帝积累声望不易,传位于太祖一脉,官家定然会非常尊崇先帝。大娘娘与先帝恩爱三十余载,岂会伤害先帝?」
「四则,自古外戚一茬接一茬,乃是走捷径得到的荣宠,有起有落实属正常。
幸而,官家承恩于先帝,且是仁厚之人,太皇太后承着先帝的影响力,自然也承接着官家对先帝的感激。
官家掌权,真定曹氏仍可辉煌。以大娘娘的经历,断然不可能自废武功,岂会行垂帘听政之举?」
江昭一本正经的说道:「江某承先帝简拔之恩,心中不胜感激。」
「自从知晓恐有奸人挑拨祖孙之情,臣夙夜难寐。」
「幸而奸臣已除,大娘娘仍可安享晚年。」
言罢,起身重重一礼。
连着几句话,曹氏心头莫名心虚。
这幺一分析,她意欲垂帘听政的想法,简直不能用「失智」来形容。
沉默了几息,大娘娘缓缓道:「江卿平身。」
「有劳江卿了。」
一切的一切,经江昭几句话,就简单概括为奸臣挑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