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议论声渐起时,左首一人持笏而出。
「臣欧阳修,附议。」
一言既出,百官齐齐惊诧。
不是庞系和韩系争斗吗?
欧阳修插什幺手?
「不可。」
内阁大学士王尧臣一步走出,驳斥道:「陛下刚将西陲托付江昭,未满一月便遣外戚入边,岂不是告诉三军将士,君上已生疑窦?」
「国舅入边,正显官家重视西陲,可激励士气。」欧阳修坚持道。
王尧臣冷冷瞥去:「究竟是激励士气,还是动摇军心。欧阳永叔,你我心中都清楚。」
「士人清誉,向来系于公心,莫要将天下人都当傻子。」
「你门下曾子固,可还看着恩师的举动呢!」
左首,欧阳修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,面上却依旧肃穆。
丹陛之上,赵策英擡手道:「临阵添将,乃兵家大忌。」
「此事,不必再议。」
一锤定音。
王尧臣躬身行礼,退回班列。
欧阳修与吕公着对视一眼,也未再争执,只作俯首帖耳之态。
他们本就没指望一蹴而就。
一次不成,便二次、三次……
不单前朝会给压力,后宫也会劝谏。
反正,迟早有一天,官家扛不住压力,妥协着能把几个国舅塞过去。
国舅都过去了,再过去一些文官不过分吧?
文官里面有一个吕公着,不过分吧?
「还有其他奏事吗?」赵策英问道。
「臣工部尚书余靖有奏,先帝陵墓已然修成,合六月工期……」
夕照染枫,暮色四合。
御书房。
最后一份奏疏批完,朱笔落下,赵策英长长舒了口气。
伸了个懒腰,赵策英双手背负。
「官家,不知今日临幸哪位娘娘?」司礼掌印太监恭谨问道。
皇帝选择临幸哪一位妃嫔,一般是分两种情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