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啪!」
翌日,江府。
正堂,香案横陈,袅袅吐烟。
盛华兰肃然跪地。
一身浅青绫罗翟衣,以织金锦绣于袖口,上有翟纹九行,大带束腰,佩一品国夫人锦绶,顶九翚四凤冠,冠上插有一支九株花钗,长衣及地,尽是淑宜得体,雍容华贵。
(如图:ai跑的)
「皇后懿旨:
王者治内,以礼睦亲;邦家承平,赖妇德相成。今岁时和洽,春光渐舒,念命妇夙娴姆训,佐其君子共勤王事,或相夫忠谨,或教子明达,内则克修闺范,外则协赞家声,诚为邦家之光。
本宫久居深宫,常思与诸贤媛共话桑麻,以彰柔嘉之化。兹定于十日后未时,于坤宁宫设下薄酌,欲与命妇小聚。凡受诏者,或诰命夫人,或功臣妻子,可持此教旨,入坤宁宫。
夫君臣相得,如鱼水相资。望诸命妇体此微意,如期而至。
故兹宣示,咸使闻知。」
内侍宣旨道。
「臣妇,叩谢皇恩。」盛华兰一拜。
其后,自有丫鬟塞上金子,引着内侍出门。
教旨入手,盛华兰望了两眼,不免一诧。
坤宁宫,不是福寿宫?
凉亭。
石几、清茶、瓜果。
「练得身形似鹤形,千株松下两函经!」
江昭掌心相对,身子舒展,渐呈「飞鹤状」,认真的练着五禽拳。
宦海为官,还是得心态好,身子骨好!
小妾盛淑兰,啃着瓜果,不时点头予以赞誉。
「我来问」
「官人。」
一声轻呼,盛华兰手持教旨,浅步而来。
江昭回首,望了一眼教旨,徐徐退出动作。
盛淑兰适时上前,以锦帕为官人擦汗。
「怎幺?」江昭望向妻子。
「皇后懿旨,让命妇和功臣妻子入坤宁宫叙话小聚。」
盛华兰惊奇道:「可一般来说,都是去大娘娘的福寿宫啊!」
作为一品大员正妻,堂堂正正的官眷贵妇,盛华兰自是有着权贵妻子该有的「敏感性」。
坤宁宫、福寿宫,意义可一点也不一样。
江昭擡眉,仅是一刹,就面有了然。
「娘子可有猜到为什幺?」江昭温声问道。
「劝谏之事?」盛华兰轻声道。
皇后连连劝谏,没有丝毫母仪天下的风范,致使官家厌烦,不再临幸。
此事,从来都不是什幺秘密。
从「朔望之礼」失效起始,官眷贵妇们就讨论不断,足足百余天过去,也仍是最大的热门话题。
堂堂皇后,遭人议论百日有余,可不是什幺好事。
命妇入坤宁宫,而非福寿宫,无非两个可能:
要幺大娘娘失势,官家有意针对大娘娘。
要幺皇后想要重拾「母仪天下」的体面,强化己身在女眷中的权威。
从可能性上讲,不太可能是第一种。
要想让大娘娘失去体面,难度可不是一点半点的问题。
文武百官,九成九都受过先帝的简拔。
就连官人江昭,也是深受先帝器重。
但凡大娘娘安分守己,先帝留下的文武百官就断然不可能让大娘娘晚年堪忧。
最大的可能,还是皇后想要恢复母仪天下的风范。
江昭点头,平静道:「估摸着就是这样。」
皇后,终归是皇帝的结发妻子。
以官家的脾性,一次犯错,肯定还是选择容忍。
练拳被打断,江昭索性不再比划,擦干汗水,徐徐道:「今日,便是锁院的日子。」
「为夫且去了。」
说着,负手大步远去。
「我来问道无余说,云在青天水在……」
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