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息左右,披红结束。
江昭沉吟道:「日后,若是报纸可推行至两京一十四路,便拔高国子监的建制。」
「可。」
「嗯。
几人相继予以认可。
事实上,国子监的建制并不高,祭酒仅仅是从四品而已。
单论建制规格,几乎是朝堂上建制规格最低的司衙之一。
拔高建制,未尝不可。
江昭抽出下一道奏疏,连带着一本帐簿,平和道:
「关于考成考绩,王安石上奏了奏疏。」
「至今,新政已然施行四十余日。京中大小官吏的考绩核验,都已出了结果。」
几位内阁大学士,齐齐一振。
考成法,一月一汇报。
关于考绩核验的时间,地方上与汴京的核验时间并不一样。
这主要是因为地方上涉及赶路的问题。
地方上,不少边疆地区相距京城足足几千里,单是赶路传递考成薄就得一月左右。
也因此,地方上的考绩核验,就可能是六月核验四月的考绩,七月核验五月的考绩,
时效性要差上不少。
京畿不涉及这一难题,自然是准时核验考绩。
其中,自三月十一至三月三十一,相当于是给官员们的准备期,不予以考核。
如今,王安石呈递的奏疏,却是京畿大小官吏四月的考绩。
江昭拾过帐簿,粗略一望。
单是汴京,就足足有千余人有大问题。
其中,有百十人没有严格遵守考成法流程,没有制成帐簿。
余下的人,几乎都是贪污犯。
考成法实施以来,不少苦于没有政绩的御史也不再搞弹劾,反而主动向下抓着一些贪腐帐簿不放,以此作为政绩。
这一来,自是不免查出不少人。
几乎可预见,时间越长,查出来的贪污犯越多。
毕竟,要是真论起来,宦海就没几个干净的。
不足几息,文书传下去。
「这幺查,怕是要出事。」韩绛皱眉,沉声道。
宦海百官,真就没谁经得起查的。
要是真翻旧帐,就连几位阁老也未必就经得起查。
「揪着旧帐查,怕是不行。」吴充皱眉道。
以往,真宗皇帝治政也大肆查过旧帐,罢吏员近二十万人。
要知道,彼时吏员也就不足六十万人,相当于有三分之一的吏员被「旧帐」干倒。
余下的三分之二,也大概率都是有问题,仅仅是运气好,而非清廉。
最终的结果,自然是百官恐惧,江山动摇。
如今,有着真宗皇帝的例子在先,要是也翻旧帐,未免造成大肆恐慌。
朝廷上下,绝对炸锅!
「颁下一道政令,关于贪腐一事,以新政为界。」江昭早有预料,点头道:「以往之事,既往不咎!」
有些东西,还真就不好深查。
不是不能,而是没必要。
「这八九百人之中,三月十一以后贪腐的人,一概罢。」
「考成薄没有做好的人,一概罢黜。」江昭定性道。
几位大学士沉吟着,相继点头,执笔披红。
事实上,这样的判罚力度一点也不低。
这八九百人之众,起码有有三四百余人是在三月以后犯的罪。
三四百余人,约莫是汴京大小官吏的十分之一左右。
这样大幅度的贬官,注定惊起滔天波澜。
但,相较于查旧帐而言,一刀切割无疑是更好接受一些。
都说了是变法,不惊起波澜,又怎叫变法改制?
两道奏疏都已传阅,江昭拾起方才执笔写的几道政令,传了下去。
约莫半香。
几位内阁大学土,不时皱眉,不时舒展。
文书之上,合计三道政令:
清丈土地!
交子银行!
重工商业!
江昭望向几人,面色平和。
关于吏治,短时间不会再颁下政令,以免政令过于繁杂,影响行政效率。
相性之下,关于商人的政令却是可就此颁下。
当然,也是一样的态度。
关于商人的政令颁下以后,短时间不会再颁下大方向上有关商人的政令,顶了天就是修修改改,细化一二。
「交子?」韩绛拾起文书,有些惊。
建国初期,益州有人认为铜钱太过笨重,不便大额交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