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他们高兴还来不及,根本不会亏。」
近些年,粮价上涨,百姓都已经渐渐的减少喝茶,这也就使得茶的价格大肆浮动。
单就卖茶这一买卖而言,茶商甚至都有可能亏钱。
总体上没有亏钱,主要就是因为可以套取朝廷的钱财作「补贴」。
这一次,官营取消,贩茶的市场扩大了不少,但这并不代表茶商就能就此盈利。
说到底,茶从来就不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。
茶也存在损毁、发潮一说。
盐不一样,人要活着就得吃盐,
官盐取消,盐商的市场是真的扩大了不少。
相较于市场扩大带来的利润而言,交引法取消带来的损失根本算不得什幺。
这也是为何说茶商是唯一受害者的缘故。
交引法取消,没了朝廷的「补贴」,茶商是真的损失惨重!
「那怎幺办?」一名茶商面色凝重:「一旦朝廷的政策真的定下来,将来几十年可都没有好日子可过啊!」
「那你是什幺意思?」另一名茶商附和道:「难不成,还要对抗朝廷?」
此言一出,几人面面相,下意识的望向了率先说话的瘦子。
约莫十息。
瘦子沉着脸,缓缓道:「设法找盐铁司的几位大人问一问吧。」
「万万不能就这幺算了!」
「这样的恶政,必须取消!」
户部,盐铁司。
约莫十余人,或文或武,齐聚公堂。
「嗒!」
一拍惊案,盐铁司郎中陈裹眼中闪过一丝怒:「盐、酒、茶,事关民生,怎能让于商贾?」
「哼!」
陈襄重声叱道:「江子川,江郎才尽矣!」
「大人,上书吧!」
「不若一齐上奏,弹劾于他!」
「恶政动摇社稷,实该废止!」
「我底下的几个茶商有点坐不住了,必须得取消恶政!」
「这就是在针对盐铁司,针对大人!」
十余人,相继附和,尽皆怒容满面。
一道「重手工业」的政令颁下,要说谁最难受,无疑是盐铁司的人。
从上到下,无一例外,都是受害者。
一则,政令上取消了官营,也即意味着唯有专营、私营,没有官营。
本来,盐铁司官吏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官商勾连、中饱私囊。
小官小吏不时偷偷的换走官营中上好的盐、茶,转卖给商人,借此长期牟利。
大官则是做假帐,批交引,大肆贪腐。
谁承想,朝廷干脆取消了官营?
这还让人怎幺贪腐?
二则,取消官营,也即意味着盐铁司权柄的削弱。
本来,盐铁司既是裁判,也是选手,属于是垄断管理者。
这一削,干脆就成了监督者,权柄可不是削弱了一点半点。
权柄削弱,也即意味着话语权有了削弱。
本来,盐铁司是单独的司衙,三品建制。
这一改制,盐铁司竟是成了户部下属的六司之一。
盐铁司的主要官员,或多或少都领了散官官阶,高位兼低职。
就连主官陈襄也不例外,吏部竟是让其以银青光禄大夫之职兼户部郎中之职。
这还不是针对?
这还不是恶政?
十余人,其中不少都兼任着四、五品的散官大夫,虽然实职被削到了六七品的程度,但也是红袍披身,有资格入殿朝议。
本就利益受损,心有怨气,一经引动自是躁动起来,有意上奏。
唯有,一人例外!
「齐国公,你是何意?」
一声大喝,却是盐铁司员外郎王济。
仅是一刹,公堂上下为之一寂,齐齐注目于端坐木椅,尽量降低存在感的齐国公。
「这一」
猛地被点名,齐国公一下子就有些不知所措,支支吾吾,却是不知该说些什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