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有人告密。
二、大相公是主动以身试险,饵敌上钩。
三、事先知晓归知晓,但刺杀却是实实在在已经发生的行径,官家还是一样震怒。
文武百官,不时有人相视一眼。
短短一句话,影响不大不小。
官家、大相公、既得利益者,该震怒还是一样震怒。
毕竟,有人刺杀大相公的恶劣行径乃是实打实的事实。
有准备的饵敌上钩,仅能说明大相公勇谋兼备,并不能让此恶劣行径的根本性质有任何变化。
要是非得说有什幺影响,无非就是说明武将中也不乏一些知恩之人,不能一锅盖打死。
「权知开封府章衡。」赵策英沉声点名。
「臣在。」章衡一震,大步走出。
「都察院院长王安石。」
「宁远侯顾廷烨。」
连点两人,顾廷烨、王安石二人相继走出。
其中,受政绩大考影响的缘故,刑部右侍郎、金紫光禄大夫王安石已然衔兵部尚书、都察院院长,由从二品晋为正二品。
当然,其兵部尚书之职仅仅是虚衔,核心职权仍为都察院。
赵策英一伸手,掏出一页白纸,传给了三人:「着尔三人,不惜一切代价,追查、抓捕真凶。」
「宁可杀错,不可放过!」赵策英冷声道。
刺杀有人告密,使得江卿安然无恙,可这并不代表他就心头不怒。
一次刺杀可告密,十次、一百次呢?
万一有一次没有人告密,岂不意味着朕就要失去「传家宝」?
为震慑宵小,该杀就杀!
宁可杀错,也绝不姑息一人!
君王一言,尽是肃杀。
章衡、王安石、顾廷烨三人,皆是一震。
「诺。」
三人一礼,大步往外走去。
有了纸条,也就等于是借着答案推过程,查案难度几乎为零。
说是查案,但实际上就是核实一二而已。
三人一走,大殿上有了些许低微议论声,但大致上还是以「静」为主。
唯有一人,身子止不住的微微发抖。
甘国公!
甘国公持着笏板,大汗长淌,心头尽是惶恐。
好消息,不必阻挠真凶的追查。
坏消息,有人告密。
甘国公不断的咽着口水。
十余纨绔,不是一起谋杀了一名五品小官作为投名状吗?
这都能有人告状?
那.
究竟要不要主动自首?
仅是一刹,甘国公就暗自否认。
不行!
万一,这是官家欲擒故纵的圈套呢?
而且,这会儿主动自首,估摸着也不会有「减刑」一说。
但愿老天开眼,名单上没有甘氏一门吧!
更鼓三通,星子稀疏。
火燎长街,戈横通衢。
一缕缕火光,自大内向坊巷急速漫开,弓刀出鞘,甲叶铮鸣,惊得夜鸦扑翅,吓得巡铺噤声,戛然收声。
「封门!戒严!」
一声喝令,京畿重地,十步一卫,尽皆执矛披甲,佩刀肃立。
熊熊火光、森森兵甲
火把连绵,几乎照彻了汴京。
经济日益繁荣,大周并无真正的宵禁一说。
名义上有宵禁,但实际上是名存实亡,并不宵禁。
也因此,一些勾栏瓦舍、茶肆酒楼、戏楼茶园,几乎是灯火彻夜长明。
不过,今日注定是例外。
浚仪桥,令国公府。
丈许木几,摆着几道小菜、几壶小酒。
以甘宁、罗义为首,十余纨绔子弟围聚在一起。
他们,在等结果!
就在这时
金铁交戈,甲胄相碰。
十余纨绔子弟,齐齐一震,连忙走出去,透过门缝观望。
却见千百禁军,五步一人向外铺陈,自有禁中特有的肃穆之气。
「这——」
安宁侯次子陈彪望了两眼,不免紧张起来,低声道:「怎幺来了禁军呢?」
「这不废话?」
甘宁连连皱眉,驳斥道:「大相公遭到刺杀,禁军岂能不戒备森严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