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官吏而言,这意味着行政效率的上升,一切都得为战争服务。
这是从「人」的角度来说问题。
可若是从「社稷」的角度来说,意义却又大不一样。
十万大军,南征交趾!
这可不单是喊两句口号就行。
其背后,隐含着的是人、财、地的变化,也即人口的减少、疆域的变化,以及钱财的损耗。
其中,人口和疆域,从南征大胜的那一刻,基本上就已经定下了结果。
钱财的损耗,却是截止官家入京,方才有了相应的一些支出统计。
这主要是在于,大胜归来的「沿途巡视」过程也得损耗大量的粮草。
表面上,南征耗费五六十日就取得了胜利。
然而,实际上的运转期限却是从一月至八月末,也就是二百四十天左右。
并且,这一期限还在不断的延长!
但凡一日屯兵交趾,就一日涉及粮草的长途运输。
无非在于,屯于交趾的五万大军,其粮草可从交趾适当补充一二,消耗较真正的长途远征要更低一些而已。
约莫半炷香左右,文书传回江昭手中。
几位内阁大学士,面色都有些凝重。
四百五十余万贯!
这是十万大军南征的耗费,主要囊括了粮草消耗、军械消耗、后勤开支,以及奖赏、抚恤几部分。
其中,大头的开支是粮草消耗、奖赏、抚恤三部分。
南征的粮草,并非是从京畿征调,而是从偏向于广南西路方向的几大产粮地——江南西路、江南东路、淮南西路,两浙东路、两浙西路征调,以便于减少运输损耗。
就运输路程而言,平均也就六七百里左右。
饶是如此,粮草损耗也达五成左右,累计消耗三百万石,合一百七十余万贯钱。
至于奖赏,主要就是官家誓师时许下的承诺:
斩首一级,赏钱二十贯。
斩首三级,赐田二十亩。
斩首十级,赐田百亩,免税三年,立升三级。
一般来说,百姓一年的劳作也就三四贯钱,手工匠人大概是七八贯钱左右。
斩首一级,赏钱二十贯,便抵得上两三年的劳作,也就怪不得有鼓励士气的作用。
关于奖赏的消耗,经统计是一百万十万贯钱财、六千余亩田地。
抚恤,也即阵亡抚恤金。
关于抚恤金,士卒阵亡的抚恤费是一次性结清一十贯钱,小指挥官为百贯钱,将领名义上是两百贯钱,但上头基本上都会额外赏赐一些田地、钱财,甚至有可能追赠官职,追封子嗣。
这一部分,经枢密院、户部、兵部统计,合三十余万贯钱。
一次南征,耗费足足四百五十余贯钱,也就怪不得一些不思进取的皇帝选择「岁币」、「岁赐」,以求取和平。
毕竟,一年的岁币、岁赐,也就百万贯钱左右。
相较于战争来说,耗费无疑是相当之低,且相当具有性价比。
「可有疑虑?」
江昭垂手,向下望去,淡淡问道:「若无疑虑,江某便执笔披红。」
「元某无疑虑。」
「亦然。」
「张某亦然。」
几位内阁大学士,相继点头。
这种大规模的汇总文书,可能偶有一定的小贪,但基本上都是惯例,但凡不是贪得太狠,就不必为之深究。
「其二,为枢密院、工部、银行上呈,关于石见银矿的提炼量,已是有了结果。」
文书传下去,江昭徐徐道:「截至目前,熙丰五年提炼量为一百一十三万斤。」
「为安抚勋贵,却是得以三七分成,拨去三十三万九千斤。余下的七十九万一千斤,皆是存入银行。」
石见银山的开采,并不是说年末才会有结果。
事实上,自福州至东瀛,其航行通常得考虑季风的影响。
一旦利用好季风,短则六七天,长则二三十天,就可实现通航。
反之,逆着季风走,非但得事倍功半,甚至还可能有翻船的危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