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非是户部的库房数字,张允修哪里来的如此详细的材料?
张允修皱起眉头,似被试探到秘密一般,训斥说道。
“不该问的别问。”
“是是是,小人冒昧了~”
余象斗当即连连点头,确定了自己的猜测。
他在脑袋里疯狂脑补,张允修表面上故作神秘,实际上心里头有些发虚。
户部忙于清丈田亩、一条鞭法诸事,已经是焦头烂额,哪里有功夫帮助张允修统计什么物价?
就算张允修想,张居正也绝对不会同意的。
这些数字,基本上都是张允修从后世的《宛署杂记》、《明会典》、《工部厂库须知》等书籍里头提取而出。
有些乃是万历九年的,有些相差个五六年,可在明朝还是以农本位的经济基础之下,物价实际上没有多大波动。
参照着这份材料,去简单对照一番,便可以得到一份准确的数字了。
“这期内容排得不错,再加上我这篇《论改土归流》便是完美了。”
张允修拿出一份稿纸,递给了余象斗,点了点上头的内容说道。
“将上面的文章加到头版头条,记得在统一刊印之前,不准泄露出去,否则我打断你的狗腿!”
余象斗身子抖了一下,连忙接过稿纸,看了一眼差点没有吓尿。
“张大人”他结结巴巴几乎说不出话。
“叫先生。”张允修有些烦躁一口一个大人,干脆要求其他人统一叫自己先生。
“好张先生,这是不是在妄议朝政啊?即便您是首辅之子,恐怕也有点不妥吧?”
余象斗怂啊!张允修是首辅之子,可他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商人,若出了什么事情,他肯定跑不掉。
张允修宽慰说道:“放心吧,天塌下来有我顶着,若是要出事,咱们前几日的第一版便要出事了,你这狗头不还挂在脖子上么?”
“这好吧”余象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,又看向稿纸内容感慨说道。“先生这篇文章发出去,又不知道要惊掉多少大儒公卿的下巴了。”
嘴上这样说,实际上余象斗还是害怕的。
他这几日甚至做梦梦见官府来抓自己,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。
可让他放弃?那是不可能的!
报纸之利润实在过于吓人了,比他辛辛苦苦排出几本话本,却还不如一张报纸要赚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