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发生什么事情了!先生那边如何了?不是说好的,保我致仕回乡么?”
刘守有颇为怜悯地看向徐学谟,悠悠然说道。
“晚矣晚矣。”
“晚什么东西!刘思云尔到底想要说什么?”
徐学谟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,他将精铁打造的栅栏,摇晃得砰砰作响。
显然,刘守有的出现,比起严清来说,更加令他感觉到害怕。
刘守有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:“徐尚书倒不是下官不愿意帮你,只可惜时也命也,你若是不死,那大家怎么活呢?”
耳旁“轰”地一声炸响,徐学谟整个人犹如炸毛的公鸡一般,拼尽全力似想要从狭窄的栅栏出钻出来。
“刘思云!尔这个背信忘义的家伙!尔在骗本官!先生不会背弃于我!
你受了那张江陵和张士元的好处对不对?
狗贼!你不得好死!”
见到徐学谟又在监牢里头发狂,刘守有非但没有觉得恼怒,反倒觉得对方十分可怜。
他又叹了一口气说道。
“徐尚书还在负隅顽抗么?御史羊可立与杨四知二人,已然是招供了,工部、户部、都察院、六科给事中也将礼部账目查的清清楚楚。
还有那大觉寺住持,还有徐尚书府上的下人、管家.”
“不不可能,你在骗本官,你在欺诈于我,想让我签字画押!张士元给了你什么好处?”
徐学谟瞪大了眼睛,依旧是不愿意相信,然而身子已经在隐隐发颤。
“嗳——”刘守有叹了一口气说道。“徐尚书若是不相信便是罢了,下官也不强求。
不过下官提醒徐尚书一句,不论是贵府府上藏着得降魔杵还是经书,都已然是铁证如山。
加上贵府管家的口供,即便是徐尚书不愿认罪,也是于事无补了。”
“不可能!!!”
徐学谟发出一声嘶吼,可身子却还是无力地瘫倒下去。
刘守有身子微微转过去,似乎是不愿看向对方,微不可察的,他袖子里头掉下一根麻绳。
见到这一根满是污秽的麻绳,徐学谟瞳孔骤然一缩,浑身都在颤抖,他看向刘守有从喉咙里头发出沙哑的声音。
“你们这群禽兽!就不怕本官与你们玉石俱焚么?”
刘守有瞥了一眼对方,并没有回答,而是指了指监牢斑驳的墙面。
“笔墨是万万没有的,从前的大人们,皆是以血书书写陈辞。”
他眯起眼睛看向徐学谟说道。
“还望徐尚书给大家伙儿留下些体面,徐尚书体面了,让大家体面,徐家自然也能体面。
徐尚书若是不太体面,咱们也能帮着徐尚书体面,可届时徐家便”
刘守有似不愿多说,轻轻发出一声叹息,便扭头从监牢外头离开。
监牢里头重新陷入一片寂静之中。
徐学谟紧紧盯着地面上那条还沾染血迹的麻绳,长廊外头的油灯忽闪忽闪,透过微弱的光芒,他能够低头从监牢里头的污水中,看到自己披头散发,满脸憔悴的样子。
“吱吱吱~”
监牢里头的老鼠从一旁缓缓爬过,在那麻绳上嗅了嗅,似乎很是感兴趣的样子。
徐学谟咬着牙齿,发狠扑上前,一把抓住那只老鼠,双手狠狠一拧,这老鼠便一命呜呼了。
“哈哈哈哈——”
他发出一阵癫狂的惨笑,用嘴将那老鼠的脖颈咬开,血液一滴滴地落下。
抓着这老鼠,徐学谟爬到了监牢斑驳的墙壁面前,看向那些层层迭迭隐隐约约的字迹,嘴角扯出来一个笑容。
三日后。
万历皇帝刚刚从慈宁宫出来,便从太监张诚那里,得到了北镇抚司诏狱的消息。
他脸上似有些不忿,又有些释然,抓着那份文书怔怔出神。
“倒算是便宜他了~”
随后,万历皇帝便将这封文书重新丢到了张诚的身上,问询说道。
“朕让你去寻张士元进宫,可办妥当了?”
张诚连忙回答说道。
“张同知已然在乾清宫候着陛下了。”
“嗯。”
万历皇帝点了点头,眉目间有些凝重地回头看了一眼慈宁宫,呼出一口气说道。
“去乾清宫吧~”
“是~”
步辇缓缓抬起,朝着乾清宫平稳而去。
眼睛被金黄色葡萄球菌进攻了,好在作者不用大蒜素,可以用金霉素来治愈。
明后天努力爆更~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