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张大老爷也不一定是好人,皇帝老子也不一定是坏人。
这般嚼舌根,到时候惹祸上身,捏想给村子里头大家伙都害了么?
再说那张老爷,还有城中营商的老爷们.”
这些日子,张四书算是看清了些事情,他冷笑着说道。
“张大老爷是不是有罪还不知,可捏真当那老爷,会照顾俺们这群丘八?捏如何被从乡里赶出来,怎么失得田地,都忘啦?
老爷们会有那般好心?”
“可是.他总归是俺们山西人”汉子还存着些希冀。
不想与这群头脑简单的汉子解释了,张四书干脆瞪眼说道。
“俺与你们说得都不听么?俺是乡老,还是你是乡老?不准惹事,都给俺安分待着!”
好在,张四书于村里还有些威望,这几十名汉子也总算是安分下来。
然而到了夜里,安平军营里头还是出事了。
营房。
张四书睡得很浅,突然有一阵喧闹声和火光,将他从梦中惊醒。
隐隐约约之间,张四书听到帐外有许多人喊着什么。
“天下大乱,白莲当兴”
“真空家乡,无生老母”
一听到这些口号,张四书整个人便瞬间惊醒,他立马起身,将身边的几个汉子喊醒。
“夯子!狗子!快起来,外头闹出乱子了。”
汉子们听到外头的喧闹,也都是打了个激灵,立马起身穿戴头盔罩甲,取了兵刃。
几人在营房内看到外头忽闪忽闪的火光,心里头也不由得开始打鼓。
那张夯子来到张四书身边,压低声音说道。
“乡老,俺想是那群人闹将起来了,咱们帮谁?”
听闻此言,张四书立即气不打一处来,他跳将起来,一巴掌呼在对方头上说道。
“帮谁?帮谁!帮谁!”
黑灯瞎火,他一口大黄牙却很明显,怒然说道。
“白莲教匪!那是叛军!杀头的买卖!你说咱们帮谁?捏要再提这个,老汉便将你送到国公爷那边去,军法处置!”
张夯子面露惊慌之色,连连点头说道。
“乡老俺知道了,可不能将俺送到国公爷那里。”
英国公张溶乃是安平军实际上的大帅。
若被他知道张夯子这番言论,一顿军棍都是轻的,大概率是要斩首示众。
张四书眉目一拧说道。
“捏们都给俺机灵些,平日里大帅有操练,从前在乡里争水争田,俺们村从没丢过分!
今日便是俺们立功的机会,都给我抄起家伙狠狠干,若能擒到杀到几个叛军,俺们今后便不用愁了!”
“乡老放心吧!这长枪可比俺们村里的扁担锄头好使太多!”
汉子们个个目露凶光的模样。
可张四书还是提醒说道。
“捏们也莫要当二杆子,保着自家性命要紧,一切见机行事才好。”
又是一阵吩咐后,张四书才放心带着这群汉子,取了兵刃杀将出去。
这一夜,安平军起了乱子,不知什么时候,白莲教匪徒在军营里安插发展了不少教众。
这些人或是受了白莲教教义的蛊惑,又或是为人所收买,再极端点的,已然染上了白莲教提供的乌香的瘾头。
安平军内许多流民本就心有怨言,加上连日来的各个消息,里头便起了心思,竟敢相约在今日夜晚起事。
这些人没读过什么书,甚至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。
稍稍一被煽动,就开始热血上涌,跟随着白莲教的匪徒,趁着城中瘟疫渐渐平息,朝廷动荡,军营守备松弛之时,意图乱营。
几百人于军营内掀起几千人的架势,四处纵火焚烧,还意图夺取营内的大炮和火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