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绅们得不到那纺织机,也不知怎么去仿制,唯有坐以待毙。
然而,徐阶断然是不会这般放弃的,他犹如一头奄奄一息的恶龙一般,眼睛里头皆是血红,看向了下头的王锡爵与王世贞。
“既然如此,我等也不能再有顾虑了,此番他张士元做到这番程度,我等也得使出浑身招数,不然便是死无葬身之地!”
“徐公的意思.”王世贞吓了一跳,看徐阶这势头,生怕对方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。
“一年百万两银子的生意!”徐阶强调着说道。“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!”
王锡爵连忙劝慰着说道:“徐公万万不可如此,大不了咱们便低个头便是,如何能够到不死不休的程度。”
他生怕徐阶脑袋一抽,要干出刺杀的事情,不论是张居正还是张允修,若是下手成功了还罢了,若是不小心失败,给人抓住了把柄。
不消说这江南纺织生意,便连他们的身家性命也是不保的。
与朝廷对抗归对抗,可还真犯不着,让赌上全家性命的程度。
“老夫是老了,可还不糊涂。”
徐阶不知是在笑,还是在咬牙,声音略带沙哑。
“我等不必太过出手,自当有人替我们出手。”
“徐公之意.”王锡爵有些不解,却也有些猜测,可仅仅是猜测,便已然令他惊出一身冷汗。
“这还是不够的。”徐阶似是要出重拳了,不免轻蔑地笑道。
“那晋商皆是一群软蛋,为一黄毛小儿打怕了,做起事来却畏首畏尾,若不奋力,唯有任人宰割的份。”
王世贞则是说道:“晋商还是为我等出了力的,不过这些人确实是怕了,只敢躲在幕后行事。”
“于幕后便是要老实。”徐阶冷笑着说道。“今后咱们吃下那江南织造局,将期货市场握在手中,那晋商们想必也不敢似往日那般傲慢。”
徐阶不单单是想要抑制朝廷的政令,更加是想要吃下张士元手中的摇钱树、香饽饽。
这一回,换做王世贞二人保守起来。
王世贞提醒说道:“徐公,张家父子精于算计,想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,学生想来还是要从长计议,此番应天生员一事,我们已然折损不少人手”
“禁微则易,救末者难!”
徐阶却不愿听从,很是坚决地说道。
“此番若给那黄毛小儿起事,今后再想要对付,便是难上加难了。”
见王锡爵、王世贞二人还想要开口,徐阶摆摆手说道。
“你二人不必再说,老夫心里头已然有计较。”
他深深呼出一口气,看向一直坐着沉默不语的次子徐琨说道。
“子璠啊~为父让你去联络江南诸地士绅,可有些眉目了?”
徐琨有些木讷,可听到老爹的询问,还是立马起身回答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