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鸡鸣三声,秦淮河上的晨雾还未散尽。
马天繫紧鞋带,转头看见朱英正踮著脚够门后的葛布汗巾。
八岁孩童的腕骨像青竹节般纤细,眉间那颗硃砂痣在晨光里红得发亮。
“马叔,昨日背的《金匱要略》。”朱英边跑边喘,“咳……肺痈篇说……”
“跑步时说话伤气。”马天故意放慢步子,“待会儿背错一句,今日的梨膏可就没收。”
他们的习惯,就是每天晨练,沿著秦淮河跑步。
大街上的青石板还留著露水。
拐过油饼铺子时,朱英指著屋檐:“燕子!”
“跑步看路。”马天笑著將他往身边带了带。
晨练完,两人坐在后院石凳上啃烧饼,喝粥。
朱英用木匙小心刮著瓷罐底最后一点槐蜜,抬头:“马叔鬢角有根白头髮。”
“你当谁都跟你似的?小屁孩?”马天伸手要揉他发顶。
却见男孩跑回屋子,捧来铜镜,踮著脚凑近了帮他拔白髮。
清晨的阳光落下,铜镜上映著一大一小两个晃动的影子。
用完早膳,他们打开医馆大门,准备迎病人。
马天检查一遍后,看著药柜顶上的急救箱,实在是显眼。
他取下急救箱,准备放后院去,掀开急救箱的手却顿在半空。
昨日用空的头孢安瓿瓶整齐排列著,雾化器软管蜷曲如新,一盒盒止血带堆著。
“地塞米松整整十二支?”他抓起冰凉的玻璃瓶,“昨晚明明没了的呀?”
他使劲搓了把脸,看著急救箱中满满的药,还有最新的器材。
这玩意,自动满了?
难道是因为月初?可之前怎么没满?
莫不是我开了医馆,所以触发急救箱每个月能自动满药?
“马叔?”朱英抱著《千金方》站在门边,“蒸煮针具的铜狮子香炉备好了。”
马天转身,满脸激动。
如果急救箱中的药,每个月能自动满,那就大大的有用了。
起码,能救很多人。
“今日教你注射手法。”他抽出崭新的注射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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