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皇后没好气:“岭南那边,还未有消息传来?”
“快了快了。”朱元璋伸个懒腰,“妹子,你回去歇著,咱得继续批奏章了。”
马皇后瞪一眼:“做了皇帝,还没日没夜的。”
马皇后刚要走,锦衣卫指挥使毛骤急急求见。
“陛下!”毛骤稟报,“岭南传来消息了。”
朱元璋手中硃笔一顿:“快说。”
马皇后修然转身,面色期待。
“暗卫找到了马天出生的那个山村。”他迟疑了下道,“还遇著位自称刘秦的老丈,说是娘娘的故人。”
“刘叔?”马皇后大惊。
那年他爹就是和刘秦一起,愤而杀元朝酷吏,这才逃亡的。
“妹子,可是当年与岳丈一起杀元酷吏的那个?”朱元璋也激动,“他还活著?”
马皇后连连点头:“是,就是他,当时说好一起逃难,但中途跑散了。”
“难道他和岳丈后来又碰上了?一起逃去了岭南?”朱元璋眼中放光,“那马天—"
话到一半被妻子颤抖的手抓住手腕,
马皇后身体微微颤抖,朝著毛骤问:“那刘秦左耳是不是缺了半块?”
毛骤连忙即首:“老丈確实戴著铜耳罩,说是被流矢所伤。”
“是他,是刘叔。”马皇后极力镇定,继续问,“那马天身世查清了吗?”
毛骤再拜:“刘秦已经跟著暗卫在回京途中,说见到娘娘,会稟明一切。”
马皇后激动不已:“太好了太好了。”
东宫。
朱棣扶著兄长进到大殿,暖阁里传来朱允蚊清朗的诵读声:“大学之道,在明明德—"
吕本讲解声夹杂其间,声音严厉。
朱棣的目光扫过偏殿软榻。
朱允正蜷成团酣睡,锦被踢落在地,肉乎乎的脸颊压出红印。
他想起幼时自己逃课去摸鱼的情形,眉头不由起,
“老四,用过膳再走。”朱標咳嗽两声。
朱棣按住兄长欲唤侍从的手:“大哥且养著,等你病好了,臣弟陪你喝酒。”
说著转身走向软榻,一把將上面的小糰子抄起来。
“四叔?”朱允熥揉著眼睛,头顶翘起的呆毛隨著哈欠摇晃。
朱棣单膝点地与他平视:“演武场新来了西域进贡的小马驹,四叔带你去骑马,好不好?”
小傢伙已扑进他怀里:“现在就去!”
朱標倚著立柱笑嘆:“老四,允熥自己走路都费劲,你別把他摔了。”
朱允已到殿外石阶上,像只欢快的麻雀。
朱棣解下自己的玄色披风裹住他:“大哥且看臣弟怎么教出个少年將军。”
大手牵著小手,走了出去。
“四叔。”朱允熥仰起脸,“允灼哥哥说,皇爷爷不喜欢爱玩闹的孩子。”
朱棣脚步微滯,暖阁传来朱允灼的读书声。
“听著。”朱棣將孩子举高,“你皇爷爷当年追击陈友谅,在鄱阳湖甲板上都能睡著。真正的英雄,既要读得懂《孙子兵法》,也要驯得了烈马。”
太子妃吕氏从后殿的珠帘后转出,裙据扫过青砖地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