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去哪?”马天甩开他的手。
朱棣压低声音,眼神陡然沉了下去,“詔狱!审田禄。”
马天眉头一皱:“不是说后续交给我姐处理了吗?”
“后宫的事归母后,可田禄是从司礼监拖进詔狱的。”朱棣摊手,“再说了,那痘症布要是真衝著母后去的,你能不管?”
“走!”马天道,“关係到我姐的安危,肯定得查个水落石出。”
朱棣咧嘴一笑:“就知道舅舅和母后姐弟情深啊。”
詔狱。
马天跟著朱棣来到一个房间。
阴湿的墙壁上爬满青苔,烛火在墙缝间明明灭灭,將刑具的影子拉得扭曲可怖。
铁钳上凝结著黑褐色的血疝,狼牙棒的倒刺还掛著碎肉,地面凹陷处积著发黑的水渍,不知是血水还是腐水。
墙角立著一尊半人高的铜瓮,瓮口残留著暗红痕跡。
“舅舅,你坐,马上提人。”朱棣指了指石案旁的木椅。
马天有些发麻,锦衣卫刑讯手段果然可怕。
岐呀一声,铁门被推开。
田禄被狱卒拖著跟跑而入,单薄的囚衣沾满泥浆,头髮黏在脸上。
他扑通跪在两人面前,浑身颤抖。
“最后给你一次机会。”朱棣冷冷道,“知道什么就说,否则,你就挑选刑具吧。”
田禄缓缓抬头,视线扫过墙上倒掛的锯齿轮、烧得通红的烙铁等等。
冷汗顺著他的下巴滴落,双腿一软,瘫倒在地:“我说我说!是翁妃娘娘指使我去乾的,我也欠了很多赌债,翁妃娘娘帮我还的。否则,我外面的亲人,早被债主逼死了。”
“翁妃要你干什么了?”马天喝问。
田禄全都说了,眼中带著求生的本能:
“她先让我带著一个簪子去找户部尚书吕昶,吕昶见了警子,答应上奏,由户部出款,庆祝皇后生辰,为后宫採办绸缎,包括那匹百子图。娘娘正好要百子图,於是刘安就去了锦绣轩,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,锦绣轩周氏与他相熟,但周氏患了痘症那匹百子图最终被送到了娘娘面前,娘娘格外喜欢,爱不释手。”
马天和朱棣面色阴沉的可怕,死寂在屋內蔓延。
“刘安,是你杀的?”朱棣冷问。
“是我把他推到井里的。”田禄拼命磕头,“求殿下饶命!我也是被逼的啊。”
“这人不用留了。”马天猛地起身。
他大步走了出去,径直走出了詔狱,寒风卷著詔狱深处传来的哀豪,他眼中杀意翻涌如潮。
到了詔狱外,迎著呼啸的寒风,他镇定了不少。
若不是田禄这番供述,谁能想到看似平静的后宫竟藏著这般毒计。
没多久,朱棣疾步而出。
他伸手按住腰间佩剑,面色凝重:“这事还关係到吕老。”
户部尚书吕昶,素以清正廉明闻名,谁能想到他竟会因一支子捲入阴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