构陷中宫,罪无可赦。赏她,及隨侍其侧的十三名侍女,各三尺白綾,体面了断。”
“啊?”马天猛地抬头。
他看著姐姐平静无波的侧脸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亲自为宫人上药的皇后,此刻竟要一口气赐死十四个人?
朱棣也愜住了。
他见过战场廝杀,见过詔狱酷刑,却从未在母亲眼中见过如此彻底的冷硬。
“姐姐!”马天终於忍不住开口,“那些侍女未必———”
“弟弟。”马皇后打断他,“有些事,不是非黑即白。宫墙之內,容不得半点侥倖。今日放过一个,明日或许就有百个翁妃站出来。”
马天缓缓点头,又有些陌生。
他看著姐姐被凤冠压得微沉的脖颈,看著她玄色衣摆下若隱若现的素白里衬。
坐在皇后之位上的,从来不止是他的姐姐,更是大明朝的国母。那素白是她的底色,而玄色,
才是她必须披上的鎧甲。
“另外!”马皇后转向一直垂首侍立的司言海勒,眸光微暖,“司言海勒,於宫中乱象察微知著,举发翁氏有功,著即晋升尚宫,领后宫女官事。”
“谢娘娘隆恩!”海勒跪下。
寒风呼啸。
马天与朱棣一左一右跟著马皇后往坤寧宫走去。
回到坤寧宫,暖阁內的炭火驱散了些许寒意。
马皇后卸下凤冠,揉了揉被压得发疼的额头,示意两人坐下。
朱棣搓了搓冻僵的手,开口:“母后,儿臣今日在奉天殿稟明父皇,吕昶也参与了翁妃的阴谋,父皇决定將他打入刑部大牢。”
马皇后动作一顿,眼神中带著几分意外:“吕昶?他虽牵涉其中,却与翁妃不同。吕昶这些年为朝廷弹精竭虑,大明税赋能如此快恢復,他功不可没。不能仅因这一事,就將他打入大牢。”
马天皱起眉头,眼中满是疑惑:“可他写下『身在江南,心思塞北”这般大逆不道之语,与翁妃又有何区別?同样是对朝廷有异心,难道不该一视同仁?”
“不一样!”马皇后猛地挥手,“翁妃是蓄意谋害,为的是一已私慾与仇恨;而吕昶,他心中虽有对旧主的愧疚、对草原的思念,却也从未曾真正背叛大明。这些年,他恪尽职守,为百姓、为朝廷耗尽心血,不能寒了这样臣子的心。”
说罢,她起身披上披风,快步向殿外走去:“去奉天殿,本宫要为吕昶求情。”
马天望著姐姐匆匆离去的背影,拧紧了眉头。
今日的马皇后,在芷罗宫下令赐死翁妃及侍女时的狠厉果决,此刻又为吕昶据理力爭的急切,
都让他感到陌生。
他忽然发现,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看懂过这位身处皇后之位的姐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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