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的金銮殿内,时间骤然凝固,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。
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错愕与震惊,尤其是翊王党们更加面面相觑,刚刚想要笑开花的嘴巴又抿了起来。夏甫连道喜的贺词都吐到了嘴边,又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这算什么?
不是储君吗?怎么成了镇南王?
加封七珠亲王,是尊荣已极,但对景翊来说远远不够,尤其是最后那句“起程归返南境就藩”,将他们浇了个透心凉!
就藩!离京!而且是五日后即可起程!
皇帝的意思还不明白吗?这哪里是立储?这分明是……流放!是将这位权势滔天的亲王彻底隔绝于权力中心之外!
就连皇帝的心腹大臣黄恭、严承弼这些人都目瞪口呆,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?按照这两个月的传言,翊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啊。
满殿之上,唯有洛羽的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笑容。
景翊本人更是如遭雷击,僵立当场。脸上的意气风发瞬间冻结,变成一片茫然。身躯仿佛石化了一般,呆呆地看向龙椅上那道模糊而威严的身影,眼中充满了困惑、震惊。
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,但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站在他身侧的景霸先是愕然,然后便是大喜,差点笑出声。而景淮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,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与复杂。
储君不是景翊,是谁?
龙椅之上,景弘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百态,最终落在长子那失魂落魄的身影上,那眼神,再无往日的疼爱,只剩帝王的威严。
四目相对,一切尽在无言。
吕方很合时宜地提醒了一句:
“殿下,该谢恩了。”
“儿,儿臣谢,谢恩。”
景翊满脑子混沌,哆哆嗦嗦地挤出几个字,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班列的,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两个字:
为何,为何?
还不待文武群臣从震惊中清醒过来,吕方的喝声再次回荡在金銮殿上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