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台上,精致的雕栏纹被阳光细细描绘,在地面投射出斑驳的影子。
粉红色的纱帘遮挡內室,微风吹著它飘荡,隱隱能看到床榻边缘绣著的兰图案。
上次顾思年来只顾听曲了,这次再入柳尘烟的闺房才觉得每一分布置都带著小女子的雅致清秀。
一架屏风横亘在房內,上面的山水画笔触细腻,怕是出自某位大家之手,屋內还瀰漫著淡淡的清香,让人心旷神怡。
屋中的气氛怎么说呢,有一丝曖昧。
顾思年环视屋內一周之后笑道:
“本以为这次登门道谢会吃个闭门羹,看来柳姑娘还是热情好客的,哈哈~”
別人想见柳尘烟一面要么一掷千金、搏美人一笑,要么作诗一首,才高八斗。
若是让那些安春阁的客人知道顾思年隨隨便便就进来了,甚至还能和柳尘烟共饮一杯,怕是要羡慕死。
“哈哈哈,顾公子真是会开玩笑。”
柳尘烟衣袍遮脸,轻笑出声:
“谁人不知横刀立马顾大將军、风流才子顾大公子乃是琅州城的年轻俊杰。
我柳尘烟怎敢让公子吃闭门羹?
巴不得公子天天来才好呢~”
顾思年一阵无语,不就是在安春阁作了一首诗吗,现在满城都在传这句话。
搞得像是他整天在青楼转悠,烦死了。
柳尘烟接著说道:
“听说褚將军前两天就回营了,不知收穫如何?卫家的事解决了吗?”
顾思年挑眉反问道:
“柳姑娘这不是明知故问吗,难不成琅州城还有你不知道的事?”
“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,我也都是听来来往往的商人閒聊得来的消息。”
被暗戳戳了一句,柳尘烟面不改色:
“不过仅仅五百骑就全歼马匪,己方还没有什么损失,堪称大获全胜啊。
为民除害,这一战倒是让凤字营在琅州城內博得了不少名声。”
“姑娘过奖了,要不是你给了消息,我凤字营的將士们现在还在挨饿呢。”
顾思年轻轻推过一个小木盒:
“略备薄礼,还望姑娘笑纳。”
柳尘烟只是用手指轻轻挑开盖子,便看到了一锭锭厚重的金银,当即笑道:
“將军出手,果然阔绰!”
“柳姑娘可別嫌俗气,咱思来想去,还是金银最实在。”
木盒中装著的那些银两全是在土匪窝里搜出来的,那伙马匪盘踞东境多年,家当可不少,褚北瞻毫不客气的全部拉了回来。
“俗气吗?不俗气。”
柳尘烟轻声道:
“哪有风尘女子不爱钱啊~
將军的谢礼,我收了!”
顾思年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,他好像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淡淡的忧愁:
“柳姑娘,我想问一句,这次为什么要帮我?”
顾思年没脑残到觉得仅凭一首诗就能让柳尘烟对自己另眼相看,也不会相信她就是单纯的乐於助人。
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!
“就知道你会这么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