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应该是位置出现偏差。”
方诚嗅着空气中弥漫的刺鼻火药味，声音冷静：
“不过还行，毕竟隔着六层楼的迷雾，能抵达目的地就很不错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的目光已经穿透前方翻涌的雾气，发现不远处那群身穿作战服的诺亚组织成员。
视线在人群中一扫而过，与缩在角落里的徐浩短暂交汇。
两人四目相对。
徐浩心头猛地一跳。
一个“老”字已经冲到嗓子眼，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，赶紧用手捂住嘴。
要是现在喊出声，他这个内鬼的身份可就彻底暴露了。
好在，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面，没人留意到他这番异常举动。
“前方廊道，约二十米，发现敌对目标！”
周亮到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，第一时间反应过来，迅速压低声音发出指令：
“保持戒备，自由射击！”
四名特搜队员立即散开，寻找掩体，枪口一致对外。
另一边，诺亚组织的警卫与追捕者们也毫不示弱。
枪械上膛的清脆声响成一片，黑洞洞的枪口闪烁着致命的寒光。
空气仿佛凝固，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。
罗烈没有理会那些杂鱼，锐利的视线在方诚与程嘉树之间来回巡弋，眉头紧锁。
一个，是刚与自己交过手，被自己亲手击碎面具后，侥幸逃脱的家伙。
另一个身份不明，却戴着一张极其相似的白色恶鬼面具。
究竟哪个才是真的白枭？
罗烈仔细观察着方诚脸上的面具，那材质似乎更加古朴坚韧，并非凡物。
尤其是眼眶处镶嵌的两颗红色宝石，在黑暗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，仿佛能洞穿人心。
透过那抹红光，他隐约能看到面具后那双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眸。
一种源自战斗本能的警兆，在他心中轰然炸响。
程嘉树虽然能力诡异莫测，但力量和气势上，终究差了一截。
而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，仅仅是站在那里，就散发出一股纯粹凝练的杀气，宛如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史前凶兽。
那晚在永安岛，圣者遗物传递回来的模糊画面中，那个身影带来的感觉……
就是如此！
罗烈心头一动，瞬间想通了所有关窍，目光如利剑般死死锁定在方诚身上。
“原来，你才是那个白枭！”
他的声音不大，却带着凿穿金石的笃定。
方诚闻言，微微一怔，侧头看向身边的程嘉树：
“他和谁说话？你吗？”
程嘉树无辜地耸了耸肩：
“不知道，听不太清楚。他的中文说得不够利索，大概是海外华侨吧。”
“别跟我装傻！”
罗烈向前踏出一步，脚下地砖顿时发出一声被踩碎的闷响。
“你不认得我，我却认得你，白枭，就算化成灰，也休想从我眼前蒙混过过关！”
那股毫不掩饰的憎恨与杀意，几乎化为实质的寒流，席卷全场。
程嘉树愣了愣，这句话，他感觉不久之前才刚刚听过。
随即扭头看向方诚，眼神古怪，像是在说。
你们两个究竟什么仇什么怨，非要一路追杀到这里？
罗烈似乎听见他的心思，接着一字一顿地回答：
“永安岛，李成骏……白枭，你不会已经忘了吧？”
当“李成骏”这个名字出口的瞬间，方诚面具后的眼神骤然一凝。
“那天晚上你也在场？”
“哼，那晚如果不是被郑洪鑫那只老鬼缠住，哪容得你猖狂。”
罗烈双眉扬起，冷酷说道：
“白枭，今晚就是你的死期。放心，杀了你之后，我还会让你全家下去给你陪葬。”
方诚没有再说话，但面具后那双猩红的眼眸中，杀意已然沸腾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