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女人的手臂随意搭在陈启明胸口,另一个则蜷缩在他身侧,呼吸均匀,睡得正沉。
床头柜上有一迭散乱的百元大钞,还搁着一盒拆开的保险套。
丢在旁边的手机亮着屏幕,几条未接来电通知在黑暗中格外显眼。
「嗯……」
陈启明忽然皱了皱眉,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哝,眼皮颤动着缓缓睁开。
天花板的轮廓在黑暗中显得模糊不清,宿醉带来的头痛让他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。
缓了缓眩晕的劲头之后,他伸手摸向手机,眯眼看了下时间。
3:04。
至于屏幕上弹出的几个未接电话,根本没有理会。
无非是家里人又来问他在哪里,催着让他回秘境待着。
好不容易从那鬼地方跑出来,不多潇洒嗨皮几天,怎幺对得起自己这番「虎口脱险」?
陈启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没有惊动身边的温香软玉,掀开真丝被子下了床。
赤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,他晃了晃才站稳。
随即慢吞吞地走到客厅,从吧台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,拧开盖子,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。
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,总算浇熄了五脏六腑的燥热。
陈启明舒服地打了个嗝,准备转身回房,继续睡觉。
背后却忽然传来一阵莫名的寒意,像是有块冰贴在脊椎上。
他动作一僵,下意识回头看向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窗。
厚重的天鹅绒窗帘,将城市的夜色隔绝在外,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。
可不知为何,他总觉得窗帘后面,有什幺东西在看着自己。
幻觉?
陈启明咽了口唾沫,握着水瓶的手指微微收紧。
犹豫片刻,终究还是抵不过心底那丝古怪的好奇,迈步走了过去。
他伸出手,抓住窗帘的边缘,猛地一拉。
哗啦——
窗帘滑向一侧,一片璀璨的夜景瞬间涌入眼帘。
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,远处高楼的霓虹在玻璃幕墙上变幻着光彩,将整座沉睡的城市点缀得如梦似幻。
陈启明盯着窗外看了几秒,什幺都没有。
随后松了口气,自嘲地笑了笑,果然是喝多了。
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刹那,一个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飘来,又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。
「启明……」
那声音很轻,很苍老,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。
陈启明浑身一僵,手中的矿泉水瓶「啪」地掉在地毯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他猛地回头,瞳孔骤然收缩。
就在那面映照着城市夜景的落地窗玻璃上,不知何时,多了一个模糊的人影。
那人影就站在他面前,轮廓朦胧,像隔着一层浓雾。
看不清五官,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形,穿着长袍,头发花白。
「谁……谁在那里?」
陈启明的声音干涩发抖。
「启明,是我。」
声音再次响起,这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。
陈启明呼吸变得急促,额头渗出冷汗。
这声音……像极了去世的爷爷。
当初,他可是亲眼看着爷爷的遗体被送进黑楼封存,怎幺可能……
「启明,我的好孙子……」
那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,像一双无形的手,轻轻抚摸着他的灵魂。
陈启明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,瞳孔渐渐失去焦点。